果然,小姑娘眼神迷离地眨了两下眼,见他认真地在手机上敲着消息后笑不迭。
沈恬隔老远地用食指戳戳他手臂,“谭宗明,你要是工作的时候肯多说两句,也不至于让时慈那么忙。”
“?”
谭宗明挑了下眉。
“时慈说你惜字如金,每回交代工作就给人家一个眼神,嗯……”沈恬努力学他那种冷漠的表情,挤出一个税利又搞笑的目光递给他,“时秘下面的人还年轻,又不会读心术怎么领会的懂,人家又不敢问你这尊大佛,时慈就得重新复述一遍。”
谭宗明散漫地嗯了声,“所以时慈能拿年薪,他们只能拿月薪。”
“时慈跟了你多少年,那能一样嘛。”
没记错的话,谭宗明当初和她说过一嘴关于时慈和他的故事。
那时时慈央财毕业后顺利进了财政部,是他回国后挖来身边的,两个人算是一路并肩作战到今天。当时她还纳闷人家为什么愿意放弃铁饭碗,后来才知道,谭宗明不仅给时慈开出高于市场的3.5倍工资,后来赠子他3%的原始股,也就是当初谭宗明用来求婚的那家,不仅如此,时慈用五年的年终奖兑换了谭宗明深圳一家公司的期权。
谭宗明笑了笑,回忆似的吸口气,捏了捏小姑娘的手,慢慢说道:“也不全是,刚开始那会,时慈也老挨骂,但他还是会反复向我确认,生怕出错,我就问他:不怕我骂你?他说:这会长记性下回就知道了,所以他对底下那些刚毕业的小孩也有耐心,这么多年了,他工作上都没出过差错,只要涉及我利益的,他都会亲自把关。”
回想过去种种,沈恬撇撇嘴,阴阳怪气地点点头,抽出来手抱在怀里。
“时大秘的确厉害,不仅脾气好,眼光也挺毒辣,除了能胜任工作,还能手眼通天的帮你形象公关呢,什么感情啦……”
“当然,也是你用人眼光好。”她夸完时慈,不忘捎带一句敷衍的好话给他。
谭宗明好笑地看着她,啧了声,“你老公投资场上无败笔。”
不过,后面那些话?哦,这小姑娘这是借着由头故意点他呢。
“结婚那天忘了我和你说什么了?投资你成为我的妻子让我一本万利,那眼光自然好。”说完不等她反驳,他低下头,用嘴堵住了她剩下的话。
在被一只抵在胸前的小手轻锤两下,谭宗明意犹未尽地收敛一下,逗小猫似的捏来捏去她的脸。
沈恬哭笑不得,佯装嫌弃地侧脸一躲。
一句玩笑话怎么就被引到这么一本正经的事上了。资本家的逻辑啊。真是和这人说不通。
“合着我也是一笔生意啊?”她轻哼一声,用幽怨的眼神无声抗议。
谭宗明笑得不行,故意嗯一声,但还是忍住哄她笑,“一辈子就这一次,所以下血本了,哪天我要是出事了,根据遗嘱,我所有的钱和资产都是你的。”
“你呸呸呸!”沈恬立马生气了,“你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居然还立遗嘱!”她一字一顿,特别强调。
谭宗明顺着她的话做了,又耐心解释道:“这有什么,安迪前几年也做了。
其实我一直没和你讲过,我的遗嘱是在23岁就立下的,只不过结婚后就改了。”
“23?”
“啊?”
“你在美国读书那会吗?”
沈恬惊讶地一连三问。
谭宗明笑着嗯了声,“那会刚玩股票,赶上大环境影响,做空盈利了第一个23美金,钱洒进泳池一分不留,后来一次的失误导致爆仓,账户一夜清零,美股崩盘又重回市场,翻了本金的三十五倍,结果转期货时被坑了一手,满仓做空,赔了1000W美金。”
“原来你曾经有过失手,还是1000W美金这么多。”沈恬听得津津有味,表情跟着变幻,一会佩服一会震惊,现在又似在回味。
她说:“以你的性格,肯定不甘心吧?”
谭宗明勾唇一笑,“这么了解我了。”
的确,钱对他来讲无非是一串数宇,他只在乎输赢,目标就是挑战“以他定义市场未来”。他太清楚一件事,在金融界璀璨如星的华尔街,千里挑一的交易天才也抵不过资本入市,最终只能成为帮助围剿对家资本的棋子。
“所以你最后翻盘了?”沈恬好奇心被拉起,困意都消失殆尽。
谭宗明云淡风轻地点点头,给了她答案,“直到最后有个国家发生动荡,大概率会影响它们生产一种战路金属,我决定赌把,国积现货的同时加杠杆买入这个金属期货,一年的时间,涨幅超过118%,最后我高位离场,而有很多人因为这件事…”
“所以你因为这件事立了遗嘱。”沈恬懂了。
“是。”
“……”她不知道怎么表达,最后只能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静着眼神感叹道:“上学那会,一个教授就说‘每个玩金融的人都是疯子。’
我这才悟到。
谭宗明,你这算九死一生,大难不死吗?”
谭宗明意味深长地呦一声,不大正经地说一句,“你老公是天才,死不了。”
“……”沈恬嘴角动了动,眼神明晃晃地写着无语两个字。
谭宗明自然读得懂小姑娘,但看了眼时间后,不打算继续逗她了,捏捏她耳垂,“很晚了,我们是不是该睡觉了宝宝。”
沈恬笑哼了声,乖乖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