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吃什么就吃什么,你别再管她!”谭宗明本来就有些不悦她总管束沈恬的行为,这不让吃那不让碰,小姑娘为这事委屈了好几次,这回彻底让他有些不悦了,压着火气,甩下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沈恬的孕期也没那么好运,闻不得油炸的味道,嘴挑的不行,除了辣基本没胃口,吃进去的东西有一半都吐了。
有一回周五下班,她陪谭宗明回静园吃饭,赶上他外甥侄子和邻居家小孩也在,客厅茶几上摆着两个小孩吃了一半的炸鱼薯条,她闻到的一瞬间就开始反胃,扭头跑去厕所开始吐,谭宗明当时就生气了,吩咐保姆立马把东西扔了,“以后你们再喊她过来吃饭,就不要弄这些乱七八糟的,她闻不了这些。”
侄子不让人拿走,护在怀里掉眼泪,保姆也不知所措。
荣音见儿子要发火,连忙摆摆手让保姆把孩子抱到隔壁吃完再回来。
谭宗明一声不吭地扭头去看洗手间看人,见她吐得脸色苍白,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替她扎起来头发,“一会我领你去吃你爱吃的。”
沈恬心情立马好起来,边走边乐,“那我能买螺蛳粉吗。”
谭宗明脸色一沉,咬着牙说了一个字,“行。”
毕竟因为她特别喜欢吃辣这件事,老太太说酸儿辣女,谭宗明为此没少开心。
八月初,上海有一场重磅外事会议,推进上海与外部世界合作共赢,信号不一般。
记者会上中外办主任亲自抵沪发言,针对国家立场问题进行明确回应,并谈论了国际形势问题,会议长达几个小时,全程发言引用了非常多典故,沈恬在台下做翻译,低头在纸上飞速的记录着,捕捉所有关键词,台上每停顿一次,她便要停笔扶过话筒,看着纸上的笔记,准确无误地用英文翻译复述刚刚那段话,这场会议并不进行直播,镜头基本都在几位发言人身上,偶尔有一个大镜头,仅几次落在台下提问人脸上,而日报媒体的剪辑里,出现了一段会议结束的离场画面,不少人注意到跟在外长身后那个戴白口罩,身穿黑色套装,扎低马尾的女生是之前中美对话上的翻译员,此刻小腹微隆。
这场会议的主题不同于往,外媒记者针锋相对,问题敏感尖锐,沈恬将外媒的话全部转换成了精准的成语,一时间官方账号上的这条视频点赞超三百万,即使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在对话内容上,但是“沈恬”却成了这条视频的关键搜索词。
初在网上火起来是因为她的现场翻译水平,气势直压对面的漂亮国,因此被人冠以“巾帼不让须眉”和“最美女翻译官”的称号,而这次网友有些意外,几个月再见,居然已经结婚怀孕了。
有人因此好奇她的丈夫是谁,但是网上没有任何信息,最后有人扒出来她的社交账号,虽然没有露脸,但是他们根据拍照内容和文案确定是本人后,在评论区里蜂拥而至。
但是一直没有人扒出谭宗明。
沈恬账号当天就被注销了,因为有一张照片是在6号院拍的,有海市人在底下猜测是不是京里大院出来的人。
后来因为这事,谭宗明几个朋友借此膈应他该退居幕后成贤内助了。
立秋后,上海持续燥热。
周末,两人去碧岫园吃饭,几人站在院子里,傅怀琛掐灭烟后嘲笑道:“你这下可以靠老婆火一把了啊,以后说不定可以靠大恬恬吃饭,怎么样?什么心情。”
谭宗明只抬眉瞥了一眼他,淡淡的回答,“我不介意她养我。”
沈恬在屋里边逗小孩边和齐芯聊天,听到齐芯打算开一家以古董收藏为背景的私人茶会所,有点兴趣,喝完茶后跑到谭宗明旁边,从背后挽住他的胳膊,“你们在干嘛呢。”
谭宗明连忙扶住她的腰,严肃道:“你别乱跑!一会摔到了怎么办。”
沈恬乖乖点点头,晃了晃他的胳膊,跟他聊了一下齐芯说的事情,最后说了她的想法,“我想把咱们乍浦路那幢老洋房租给她,然后以前三年一半的租金入股,现成的装修基础上,她自己负责后期的加装。”
蒋聿之闻声笑起来,“不愧是高摩出来的,宗明你俩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过你们那地段的租金可不低啊。”
萧卷也搭腔道:“老傅,你怎么说的来着,以后某人可以靠老婆吃饭了呢。”
“齐芯姐只要赚得够多,我就不亏。”沈恬靠在他身上,仰头冲蒋聿之笑了笑,又说道:“毕竟要赚很多钱才养得起这个人。”
谭宗明看着她底气十足的模样,温声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她乐意的话我没意见,不过还是得让齐芯姐做个计划书发我。”
蒋聿之笑着点点头,“当然没问题,投资这方面的事交给你自然靠谱。”
回去后的两周里,沈恬又私下和齐芯商量了一下,要求留出后院里的一间房做她的休息间,齐芯也特别乐意地答应了。
谭宗明听闻这件事时正在厨房给她热牛奶,侧头看了眼靠在吧台边的人儿,正在一脸认真地研究古董收藏画册,他端着牛奶走过去,打开了最亮的一盏灯,“下回看东西时记得先开灯。”
看着她长发垂落在桌面上,脸下泛着淡淡阴影,他从她手腕上摘下发圈,帮她拢起长发,松松垮垮地扎了个发包,又在她额角亲了亲,“老婆,把牛奶喝了再看。”
“好。”她冲他甜甜一笑,拿过牛奶喝了一口,继续翻着画册,然后推过给他看,“怪不得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呢,这一年租金只够买一对花瓶。”
谭宗明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给她耐心的解释,“你看的这种大部分都是被炒出来的价格,这也是那天你问我,为什么我几乎不去拍卖现场,都是通过电话竞拍,因为当一个有名的收藏家出现在现场准备拍一件藏品时,那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件藏品一定是升值空间最高的,就会因此被顶价,而这其中也存在赌的成分,因为这人也有可能是被请来虚空抬价的。”
他又补了句,“这里面的水很深,你慢慢研究。”
沈恬抓了个奇怪的重点问道:“收藏家?你吗?可我怎么没见你买过这些东西。”
谭宗明勾唇一笑,“我对古董这方面不太感兴趣,只是每年老爷子过生日时,才会拍几件,但现场难免有熟人。”
“哦这样。”沈恬又低下头继续看。
谭宗明站在一旁看了会手机上,想起来什么,手指在她面前敲了敲桌子,“你怎么打算留一间住宿的房间呢?怎么以后还想要抛夫弃女离家出走?”
她那点藏着的小心思被谭宗明一下戳穿,干脆坦白承认,沈恬抿唇笑起来,指尖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胸口,“没错,以后我们要是吵架了,那儿就是我离家出走的根据地。”
爸爸和哥哥都不在这边,陆意涵各地拍戏,沈恬想着万一要是哪天吵起架来,回永嘉路也是一个人,她找个诉苦的人都没有不是。
谭宗明背靠着吧台笑得不行,没好气地捏了下她鼻子,将人儿往客厅带,从善如流地来了句,“放心,我对你的爱很高级。”
沈恬挣开他的手,没好气地大声反驳道:“你的意思、我的就很低级呗?!”
谭宗明好笑地看着她:“的确比你好点儿,至少现在大吼大叫,还是爱你。”
沈恬怔在原地,心砰地一跳,始料未及,像突然被打回原形。
直到十月中,小姑娘真干了出离家出走这件事,就因为她要参加一场长达四个小时的会议,需要长时间坐立,精神高度集中,他当即不同意,她就委屈地哭起来,他看着那眼泪几度心软下来,可到底是担心她的身体,狠下心坚决不让她去,让人换了她同事去参加,结果就接到了司机打来的电话,说她下班就直接去了乍浦路那边。
晚上谭宗明开车过去找她。
齐芯抱着儿子出来开门,揶揄道:“来接人啊?”
“她在屋里吗?”谭宗明抬手摸了摸她儿子的头。
齐芯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他走过去敲了敲门,没一会沈恬探出头来,看见是他后,下一秒就要把门重新关上,他眼疾手快地卡住门,勾唇一乐,“还真让你逮着机会跑这儿来了是吧?”
沈恬拽着门不肯撒手,瞪他,“你管我!”
“带一手机就离家出走啊?”谭宗明怕她摔了,扶着门没动,“你忘了你怀孕了啊宝宝。”
沈恬正在气头上,扭头回屋在包里一阵翻,拿着银行卡走出去扔到他怀里,手指着外面理直气壮地说:“银行卡还给你!还有,你给我出去,这是我的地儿,谁让你进来的!”
谭宗明看着手里的卡,气得想笑。
结果这件事被传到了那帮人的耳朵里,直接成了一件笑柄,聚会时,萧卷毫不客气地讽刺道:“自己给自己挖坑,被拒之门外的感觉怎么样啊?”
傅怀琛悠然地转着车钥匙扣,继续添柴加火,“这可是人家自己教的,受欺负了就拿钱砸,现在成了,教会她的手段全用来耍在他身上了。”
萧卷在旁边笑得要从沙发上滑下去。
从机场风尘仆仆赶来的徐善同听说这件事后,直接竖起大拇指,“牛,看来这四九城的祖宗也降不住这北方大妞啊。”
话一落,一屋子人哄堂大笑。
后面谭宗明有意晾了她两天,导致保姆在家天天念叨要和老太太汇报情况,他也左右不放心,工作都没心情,没办法只能再去哄她。
“祖宗,我错了,您跟我回家成不。”
沈恬看着他身后的一大捧玫瑰花,故作矜持地别扭了一会,勉强嗯了一声。
末了,不忘吐槽一句,“这花太俗,一点也不高级。”
......
平安夜那天夜里十点二十七分,小鱼出生在了上海。
谭宗明产房外等待时,瞥见医院后花园里流淌着的溪水,冬至后的北京湖面都结上了冰,哪还能看见流动的水,他这样想着,乳名取了小鱼,想他的孩子在任何时候都能够轻松自在游刃有余。
后面沈恬又加了个英文名——尼莫,海底总动员里的小丑鱼,调皮爱冒险,又顽强。
不错,是个男孩。
小鱼是顺产出生的,但也折腾了沈恬两个小时,浑身虚弱的一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医生把两人推出来后,几个老人关心完她后满心欢心地抱着孩子乐的得不行,唯独谭宗明看都没看儿子一眼,直接握过病床上躺着的人的手,俯身在小姑娘额头亲了亲,满眼心疼地柔声道:“辛苦老婆了。”
回病房后沈恬直接顺着麻药劲睡着了,醒来就要看儿子,月嫂把孩子抱过去,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粉白胖嘟的小脸才真实地感觉到自己做了母亲,抬头问月嫂,“他是不是该饿了啊,要怎么喂奶?”
月嫂刚要开口,就被一旁的人打断。
“我给他买了水奶,你不用自己喂,省得再折腾你身子。”谭宗明坐在床边,瞥了一眼儿子,一脸不满。
话说完的下一秒,襁褓里的尼莫就跟感应到了似的,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月嫂怕哭声吵到产妇,连忙抱到套间的客厅去哄。
沈恬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你儿子肯定是不会说话,所以只能这样骂你了。”
谭宗明并不理会这句话,毫不留情地把房门一关,隔绝了哭声,“老婆,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了送过来。”
沈恬又想笑又想骂他,“哪有你这样当爸爸。”
满月时,谭正廉赠予了八个字给孙子,“似玉玹山,沛雨甘霖”,所以全名叫谭玹霖,十六个月时先开口喊了“妈妈”,难得让谭宗明主动抱在怀里亲了亲。孩子的两个阿姨是谭正廉亲自挑选从京派来的,导致五岁时,说着一口流利的京腔。
有一回吃完晚饭,谭宗明吩咐儿子去把客厅的玩具收拾好,然后就陪老婆坐在沙发上看剧。
结果半个小时过去了,那堆玩具还在原地,人也不见了,气得他满屋子找人,一打开洗手间门,尼莫举着一把水枪,扭头朝他呲了一身水,然后边往外跑边喊,“妈妈救命啊,爸爸又要揍我!”
跑进客厅,蹬了拖鞋就跳上沙发。
沈恬看了一眼躲在她身后的儿子,又看见谭宗明黑着脸从里面走出来,家居服上一片水渍,笑得手里的葡萄都抖掉了,把儿子从身后揪出来,“这次我可救不了你。”
谭宗明一把拦腰将儿子拎起来,朝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给你胆儿了是吧谭玹霖?!让你收拾东西听不见啊!”
叽里哇啦一阵哀嚎后,小鱼一边抹泪一边蹲在地上收拾玩具,一脸不服气地跺了一下小胖脚以示不满,泪眼汪汪地朝沈恬撅嘴,委屈地喊了声,“妈妈。”
沈恬看得想笑,戳了戳谭宗明,“你去帮他一块收拾吧,他搬不动那个汽车。”
谭宗明只管亲了亲她,继续剥葡萄皮,“让他自己弄,不用管。”
“上回踢球膝盖擦破皮,爷爷奶奶知道了心疼的不行,一会再磕着了,你爸妈不又得念叨了。”沈恬环抱着谭宗明,趴在他胸口替儿子撒了个娇,“老公。”
谭宗明眸色沉了沉,蓦然叹气,“果然儿子分走了你一半的爱。”
沈恬无辜地眨眨眼,“有吗?”
“没有吗九月?”他捏过她的下巴,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帮她挽过耳边碎发,抿唇笑起来,“现在我突然羡慕傅怀琛,居然这么好运有个女儿。”
沈恬歪头清甜一笑,若有所思道:“那要不然我们再生个?”
“别了,再折腾你一回不值得......”说着,他的手却心口不一地从她衣服里伸进去,刚摸上那粉白.挺.翘的胸脯,手掌就被按住了。
“你先给他收拾完再说。”沈恬掐了一把他的手腕,朝茶几那边的儿子抬了抬下巴。
谭宗明拿老婆没办法,没好气地蹬了一眼儿子,过去替他搬了几辆玩具车。
收拾好后,小鱼正要溜,沈恬一把拽住儿子,“要和爸爸说谢谢。”
小鱼哦一声,嘟了嘟嘴,“我谢谢您嘞!”
这一口正宗的京腔,多少有点不情愿的阴阳怪气,把谭宗明气得一巴掌呼在他头顶,揪着他耳朵教训道:“你给我好好说话!”
小鱼直接双手捂着头顶,又撅嘴要哭,把沈恬看得捂嘴直乐。
第二年盛夏,他们的女儿出生在香港,妹妹这一胎是在养和做的剖腹,沈恬全程没感觉到痛,身子恢复的也很快,谭宗明更是开心的不行,亲自给女儿起名——谭清玥
“桑榆非晚,庭桉倾月”
沈恬觉得肉麻,看着外面的烈日骄阳,直接把小名桑榆改成了夏夏。
从夏夏出生后,谭宗明每天都准备下班回家抱女儿,不到一岁开始就每天给她讲睡前故事,育儿嫂都忍不住跟沈恬悄悄说:“我这都省事了,谭先生是真疼闺女啊。”
连时慈上门和他开会时,也感叹道:“谭总现在为了女儿都不在外面应酬了,就怕回家一身子酒气。”
沈恬会心一笑,好像是这样,当年那个指尖夹烟,坐在她身旁谈笑风生的男人,已经不再是谭大鳄,而是人人羡称好丈夫的谭先生。
从女儿出生时,她就知道,他是真的愿意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女儿,小到吃饭上的营养搭配,大到出门的婴儿车,他都要抽时间亲自过目。
那会家里全是毛绒粉红一片,朋友送了一堆玩具,芭比娃娃和安抚公仔占据了半个客厅一角。
夏夏的卧室被谭宗明特意重新装成了淡黄色,衣柜里一岁到三岁的衣服,全是她爸爸挑的。
但是两人对两个孩子都秉承一个共同原则,不过分溺爱,爱和物质都可以给最好的,但是学习上的事情不可以马虎,所以尼莫从小生活在多语言的环境里,虽然调皮捣蛋,但英语说的跟国语一样流畅。
夏夏出生的同一年,谭玹霖六岁了。
正式上小学那天,谭正廉把静园赠予了小鱼和夏夏,荣音出身书香世家更是给予孙子孙女厚望,希望两个小宝贝未来能和爸爸妈妈一样聪明,夏夏含着安抚奶嘴扑腾莲藕似的粉嫩小腿儿,老人们宠得不行,没多往学习上面说。
但一点也不假的是,小鱼同学文科特别牛,数学却一塌糊涂,一到算数就开始戳橡皮擦分神。
从小鱼懂事开始,谭宗明对他的培养就格外严格,所以开家长会那天,他推掉工作亲自去了学校,得知这件事的小鱼,课外班一放学就问司机爷爷奶奶回上海了吗,得知昨天刚回来,立马让司机送他去那避风头。
谭宗明接到司机消息后,结束家长会给沈恬打了个电话,接她下班一起回了静园,当着老人的面把数学试卷拍在桌子上,“现在学会躲这儿来了是吧?四十八分,考这个分数也好意思坐在这儿看动画片啃鸡腿是吧?”
“爷爷让我看的!”小鱼躲在老人身后,一点也不害怕,眼睛瞪得滴溜圆,睫毛扑闪着吐了吐舌头。
沈恬拿起试卷看了眼,尽量压低着嗓音,“谭玹霖,你给我站出来。”
谭正廉不掺合两口子教育孩子这件事,起身背着手往外走,任凭孙子在里面嗷嗷喊也不理,直接关了门。
没一会小鱼擦干净眼泪,按着手表给他干爹傅怀琛打了个电话,一顿哭诉。
倒是后来上了幼儿园的女儿很聪明,学起来东西也很快,大班前就把一百以内的加减法算明白了,假期谭宗明和沈恬带他俩出国玩时,小小一人儿扒拉着菜单,用一口纯正的英式发音和服务生报菜名,谭宗明得意地不行,录了视频就发给傅怀琛炫耀自己女儿。
两个小孩都上小学后,沈恬成为了新任上外办发言人,其实中间机会能去上中央外办,但考虑到家庭,就先稳定在这边。如今任职后工作起来甚至比谭宗明还忙。
放寒假的第一天,保姆刚好请假一天,谭宗明就休了工作陪两个孩子在家里玩,电视机播放着广告,儿子一个人坐在地毯上拼乐高的城堡,时不时就偷摸跑到餐厅偷吃雪糕,他心情好,看到了也懒得多管。
谭宗明把电视调了静音,抱着女儿看手机,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没一会,夏夏拿出口里的棒棒糖,指着电视机说:“爸爸,干妈是大明星,可以在电视上看到,妈妈现在也去当明星了吗?”
小鱼舔了一口甜筒,看着妹妹嘲笑道:“笨蛋,这又不是电视剧。”
他抬头看了眼电视,是东方卫视转播的例行记者会,大厅里两面国旗间,沈恬身着白色套裙,长发盘起,站在台前沉着从容地应对外媒记者的问题。
谭宗明将声音打开,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你妈妈是新闻发言人。”
当初的那个小姑娘,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与他靠近,站在同样的高度看风景。
从前,她总是戏称,他是她可望不可及的一生,那这次,换做他坐在台下为她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