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晃过,发丝扫过他的唇畔,他勾起那缕头发掖回她耳后,指腹落在耳垂处时,低下头,嗓音慵懒低沉,“刚才那股火我就没下去,要不要在这续上?后面那间就是我以前的卧室。”
只是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就让她耳廓漫起一阵红。
沈恬恼羞地骂他不正经。
“走吧,老太太估计等你都等急了。”谭宗明一脸没正形地乐。
说完,他蹲下身一手抱起粉嘟白净的侄女,替她拿走嘴里舔得晶亮的棒棒糖,另一只手牵过沈恬,边走边逗怀里的人。
屋里坐着喝茶聊天的都是男士,几个女士带着孩子在院子里玩,咿咿呀呀的吵闹声,一派其乐融融,老太太老爷子虽不是谭家人,□□.音是他们的独女,又上了年纪,年年节日都会被请过来一块聚。
谭宗明一手抱,一手牵,迈过门槛进了屋,将侄女放下,轻拍了拍,“找你爸爸去吧。”
坐在屋里这一圈人多少早听说了谭宗明中秋要带女朋友回京吃饭的事,见面后,各个都客气地笑笑,荣音也没再干涉,随着丈夫默许,任由他们互相介绍认识了一番。
晚上吃完饭的临走之际,谭宗明被父亲喊进书房谈话,沈恬坐在廊亭里,耐心的陪老太太聊天。
“囡囡啊,你们俩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沈恬一乐,“奶奶,我们都还没结婚呢。”
“那就赶紧结婚呀,回头我让给宗明他妈做衣服的老裁缝过来给你做身旗袍,这个薛家祖上是京城第一手艺,现在已经不再轻易出山了,上回还是老秦孙女结婚时呢,那手工刺绣可漂亮了。”老太太温婉一笑,捂着她的手,“还有啊,你该和跟宗明一块叫我外婆了。”
“外婆。”沈恬莞莞一笑。
近十月,水池边仍有蚊虫,她拿着蒲扇慢悠悠地给老人扇风。
半小时后,谭宗明从书房里出来,走上前扶起老太太,“外婆,我们先回去了,我送您进屋歇着吧,一会下风了。”
沈恬指了指外面,“那我去院儿外头的门口等你。”
“好。”谭宗明又回头把车钥匙递给她,“在车上等着。”
荣音见儿子进来,搁下茶杯,“你和你爸聊什么了,怎么聊这么久。”
谭宗明将老太太稳妥地安顿在躺椅上,又取过点名要的一本经济学书递过去,后言简意赅地回答:“聊我结婚的事。”
听到这话,荣音搭在玉镯上的手指蜷了蜷,沉默片刻,“那你年底前安排他父亲来北京一趟吧,让王秘书负责接待。”
“知道了。”谭宗明难得笑了笑。
之后荣音又从两人饮食问到工作作息,拐弯抹角地引着话题,话里话外意有所指。
谭宗明自顾自地剥橘子瓣,“您要说什么就直说。”
荣音知道儿子脾气,不紧不慢地喝茶,点道:“过两天应老从天津开完研讨会回来,正好你俩都在这边,你带她也回来见见,随便让人家给你弄点中药调理一下胃。”
放下茶杯,语气有些不满道:“人家鹤庆家的乐乐都四岁了,她年轻拼事业不急,你都多大了?”
谭宗明懒洋洋地把玩着折扇,眼角噙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妈,这不还得是您吗,要不那年我努努力,您和我爸的孙女现在都幼儿园毕业了。”
蓄意加重的第二句话,潜台词明显。
听完后,荣音嘴角一僵,愣是半天说不出话。
他看透自己母亲的意思,可即便他也想要一个属于和她的孩子,但平日在她面前说的总归是些玩笑话。
沈恬之前,他对每一个都很谨慎,而那些女孩也都很自觉。可偏偏到她这里,他喜欢的有点上头,他那时只想完完全全地占有她,甚至想过让她干脆给他生个孩子,所以才有了那两次的肆意。直到后面在得知她险些怀孕后,才像被冷水浇醒似的后知后觉,如果真的有了,他那时也做不到对她明媒正娶,那么他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孩子以私生子的身份出现呢,他又怎么舍得委屈那姑娘呢,所以直到后面复合,他都一直主动做安全措施,直到等他能兑现承诺那天,等到她真正愿意那天。
谭宗明堪堪抖落下衣服,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拿上东西回去。”荣音也没在说什么,起身喊来保姆,把装盒的手工月饼放进袋子里,“没事两个人少在外面乱逛,北京最近有流感。”
“嗯。”
谭宗明将车子开出胡同时,外面下起了毛毛雨,车内静寂,这才发现刚刚还在后面说话的小姑娘,此刻已经歪倒地趴在扶手上,眼皮沉阖,似乎是睡着了。
逢年过节的局面,连他都疲于应付,何况她又笑吟吟着应付了一下午。
他把车速降下来,缓慢地穿过大街小巷,往家的方向开去。
…
京郊有个有机蔬菜基地专供给内部,工作人员每日一早现摘品相最上乘送到各家,中秋之后,谭家司机每隔一天就往紫玉山庄送包裹,沈恬这几日下班总能看见家里阿姨站在餐厅里拆泡沫箱,里面清一色的新鲜蔬菜水果,冰箱里都快塞不下了。
老中医来谭家那天,谭宗明独自回去了,一番客套后把了脉,应老抽出钢笔,低头写药方,不忘询问:“你这胃虽然没大毛病,但是一定得按时吃饭少喝酒,你这一忙起来工作,精神高度紧张时,是不是胃口就不太好。”
谭宗明慢条斯理地扣袖口,垂眸笑了下,“是。”
“年轻人都一个毛病,老傅,你那个孙子不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少让他喝点酒。”应老抬眉看了眼对面的人,继续叮嘱谭宗明,“吃药期间,禁生冷辛辣。”
“他现在上海,一心扑在工作上,都在食堂吃饭,他妈天天打电话让司机过去送汤,就是也不知道谈个正经女朋友。”傅怀琛爷爷在那旁笑呵呵地接话,看着谭宗明说:“话说,萧卷这孩子也好久没见了,宗明,你们几个年底抽空来家里头吃饭。”
谭宗明顿了半秒,颔首应下。
第二天司机就把煎好密封的中药,和几箱滋补品送到了两人家里,沈恬拆袋子后发现是满满一筐中药包。
回到书房坐在电脑桌前翻译文件时,她脑子里想了一圈这是治什么病的药。
晚上七点半,谭宗明加完班到家,冲完澡系好浴袍带,拿过毛巾从浴室走出来。
眸光微垂,懒慢地擦拭着头发走去餐厅。
刚打开冰箱取矿泉水,小姑娘悄悄从他身后冒出来,环抱住他的腰身深嗅了一下,感叹,“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他胳膊撑在冰箱门处,侧眸看着她笑道:“什么味道。”
“佛手柑的味道。”沈恬钻过他胳膊绕到他面前来,不怀好意地吻了他唇畔一下,扭头提溜起一包中药扬了扬,“你怎么会吃中药啊,你生什么病了需要调身子?”
谭宗明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你觉得是什么?”
“不会是那种吧。”沈恬靠在冰箱门处,指尖沿着他胸口垂落的水珠,一路下滑,眼角溢满了笑。
他轻挑着眉稍,走近一步,“哪种?”
清冽甘香的气息迎面裹挟而来,温热的呼吸洒落在她眉间。
沈恬撩开他的衣襟,眼神飘忽迷离,轻轻地吐出三个字:“我—不—说”
狭隘的空间内,两人的距离近,带着循循渐进的,令人无法忽略的暧昧。
谭宗明不动声色地抿着唇,目光随着她的手指缓缓垂下,停顿那一刻,握住她不老实的手,将人轻轻往前一拉,揽在怀中,嗓音低哑缱绻,“这里冷,先回卧室——
“我有办法让你说。”
冰箱门啪地一声被关上,伴随她的惊呼慌错,脚尖离地,整个人被他揽腰横抱起。
矿泉水瓶歪倒在吧台上,水流无声滑落。
随着衣物剥落在地毯上,房间内响起高低起伏的暧昧声,谭宗明微凉的唇畔从温热的锁骨处,蜿蜒下滑,声音浅喘,“所以九月,现在能不能说了?”
顷刻,灼热感缚紧而来。
沈恬指尖忍不住蜷缩,下巴微仰,指尖似娇似嗔地掐陷他的小臂,“唔…你别那么…深行不行…”
“不太行。”他微眯了眯眼,收紧了动作。
…
月光隐隐绰绰,透过素白薄纱窗帘,她的纤腰在床上悬空,美背整块朝后仰起,映在墙壁上的影子,弯成一轮月。
他手掌心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