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宗明垂眼看着她的腿,原本白皙光滑地腿上又添了几道伤,不禁有些不悦,朝时慈挥了挥手:“回去查好了给我,你先走吧。”
时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便马上离开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直到谭宗明无奈地叹了口气:“饿了吧,想吃什么。”
沈恬像是也泄了气似的,有一瞬间她告诉自己,是不是自己瞎想了。可看到他这副气定神闲毫无愧疚的样子,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我想吃你家里的饭。”
说完她就后悔了,显得她很像那些吃醋了的女生,故意酸不溜秋的说话一样。
谭宗明沉沉地看了她几眼没有作答,似乎猜到了什么。
这次他没有犹豫也没有沉默,而是淡淡地说道:“下次。”
沈恬受不了他每次的冷静,似乎什么事在他那里都显得微不足道,语气偏干地回道:“那就算了。”
谭宗明微眯着的眼打量着她,反问道:“你今天怎么回事?”
沈恬没理他直接往回走。
屋里的人聊的差不多了也从里面出来了,傅怀琛径直走过来搭在谭宗明肩上:“走啊,今天我做东,请吃饭,沈小姐一块啊。”
沈恬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她实在不想应付这些社交,而且骑马颠地她有些累了。
“我想回去休息,你们吃吧。”
傅怀琛本来就看不上她没想到还被拒绝了,嚅动嘴唇,语气轻蔑道:“哎呦沈小姐体力不行啊,看着有点虚啊?这怎么能拂得了宗明火气这么大的人?”
沈恬第一次被人开黄腔,自尊心受到打击,屈辱感油然而生,双手无处安放地只好紧紧地抓住衣角,感觉嗓子发苦,牙齿微颤地回怼他:“你行你来。”
这妮子伶牙俐齿,骂人不带脏字,傅怀琛气的干瞪眼,一旁的萧卷乐的前仰后合,还不忘冲沈恬竖个拇指。
谭宗明拂开傅怀琛的手,大手伸过去拽过来沈恬:“饭你们吃,我带她先走了。”
沈恬被他拉着塞进了车,谭宗明握着她的手,一路没说话。她以为他要带她去哪里吃饭,没想到开车直接将她送回了家。
“既然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谭宗明面无表情地说道。
沈恬欲言又止,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往小区里走。
谭宗明在手边摸出一盒烟,点了火,摇下车窗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缓缓地吐了口青烟吹出窗外,直到消失在拐角处看不见影子才缓缓发动了车,驶向三盛。
高架上堵的水泄不通,谭宗明看着走走停停地长排车队,烦闷地打开车窗透气,将手机连上蓝牙。
“喂宗明?”周君瑶温柔地轻提高了尾音。
谭宗明将车窗摇上去,握紧方向盘地手臂青筋凸起,双唇抿紧温怒道:“我早就警告过你周君瑶,我和你还没什么事的时候,你最好别越界,否则就是你爷爷出面,也救不了你。”
周君瑶从来不管他在外面的那些人,她知道这些莺莺燕燕不过是蝴蝶飞过花丛,不会停留,可是这次李欣怡说谭宗明居然带人去了马场亲自教人骑马,她便忍不住放下身段去打探,此刻被他说的尴尬地下不来台:“我没打算怎么样,只是想提醒你,就算和你结婚的人不是我,也不会是这位沈小姐。”
“你调查她?”谭宗明脸色瞬变,几乎是咬着每一个字在说话。
周君瑶轻笑了一声,朗声道:“小门小户的人调查起来确实麻烦,不过谁让她沾上了你呢?谭宗明我劝你清醒点,不然就算我不说,你家里…”
谭宗明听得眉头紧皱,没有耐心听她语重心长地虚情假意,疾声厉色地截断她的话,压着声音怒极反笑道:“京里就这么大点地儿,互相都认识,我劝你别把事情做绝了,否则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周君瑶还没等说话,谭宗明直接按了挂断,脸色冰冷地车内似冰窖,直接违规超车连闯红灯,一路疾行。
路上的人,看见他的车牌也没人敢按喇叭拍照,交警也无可奈何,只能假装看不见。
谭正廉如今位置做的太高,上面的几位压着,底下的人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霍齐铭更是虎视眈眈地盯着,却向上爬了多年也只能和他平起平坐,奈何周家背后立挺谭家,便无人敢动他。而谭宗明作为三盛的实际控制人,背后做事雷厉风行,完全不似那些人的拘谨维诺,表面确是谦谦君子,圆滑世故,处理事严丝合缝。
萧卷说他这人就是秉承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做事总是让人后知后觉。
谭宗明走进公司,时慈递上平板,边走边说:“李晖药业的问题还不小,我们查出来李晖涉嫌隐瞒关联交易,19年买入杭商资产7000万的私募基金产品,资金经杭商实际转入冯创的关联方,21年8000w,22年7000w,22年和一家资产管理公司签订了一份资产管理计划的资产管理合同,向它转入1.5亿,这期间李晖通过这家资产公司向李晖关联方那家公司总共投计1.2亿元,但此次交易未披露。”
谭宗明关了平板:“这些足够,剩下的交给证监会去调查。”
时慈点点头,接过平板:“我们的这些证据足够证监会对李晖立案调查了,上交所也会很快对它进行停牌处理。”
谭宗明面无表情地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里面的空调暖气十足,他脱下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子不教父之过,管不好自己女儿的嘴就别怪我让他吃点亏了。”
时慈没说话,谭宗明做事向来如此决绝,得罪他从来没有好下场。
谭宗明看着电脑突然来了一句:“你去安排一套永嘉路附近的房子。”
时慈猜到了,只是点点头说了句“好”就带上门出了办公室。
谭宗明看了眼手机,除了傅怀琛和萧卷又要邀请他去吃饭的信息,再别无消息,不禁有些烦躁,随意地将手机“啪”地一声扔在桌子上,靠着椅子疲惫地合上眼。
想起沈恬在家里养伤时做过几次饭,问他要不要去吃,但是几次他都在开会,忙得烦便也只是敷衍地夸了两句就说有事,而她也懂事地不再发消息打扰他。
他不想她这样,越来越学会顺从,一味的乖巧听话,可这一切又是他自己造成的。好在这姑娘心里藏不住事,什么都写在脸上,他一看便知。
桌子上手机的不停地震动声吵醒了思绪正乱地谭宗明,不耐烦地一把抓过手机:“萧卷你没事干了,消息不回就一直打我电话?!”
萧卷不生气反而激动地说:“你别急,这个李欣怡和她那个溜冰进去又出来的男朋友也在望江阁吃饭呢,她还真是胆够大,不怕她爹,好歹一个大小姐,跟个十八线的野鸭子搞一块。”
谭宗明听他吵闹地声音听得头疼,手指按着太阳穴:“所以你给我打电话我干嘛?”
萧卷唏嘘道:“啧,我这不看您那会在马场脸色都不好,寻思着这一手的消息,先告诉咱谭公子嘛。”
“皮肉之痒,连疼都算不上的花边新闻你以后少跟我说,萧卷真不怪你爹骂你。”谭宗明不客气地嘲讽道。
萧卷不满地骂他,谭宗明也懒得听,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