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宠爱,低潮期自然也恢复得快,玫瑰花还是被送到了方尚学手里,当然最终归宿依旧是讲台。
学生的工作主要是学习,生活中并没有那么多的意外。真要说多出什么烦恼,就是找兼职的事情。曾经崔景山提出可以到他亲戚那边工作,可一听到是高档西餐厅,英语不是很好的方子依就拒绝了。后来是八妹在商场找到了发传单的工作的,三个姑娘跑过去问了下,很快就定下来周日。
生活无波无澜,但悲剧还是会在某个你不知道的角落发生。
两个星期后的某天,挂着双黑眼圈的班长在八妹的连环逼问下,她们才知道…班长的表姐跳楼自杀了。
啪嗒~
肥瘦恰当的红烧肉掉在了餐盘上,八妹惊愕地瞪大了眼:“不让下葬?”
“是。”班长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姨妈坚持说表姐是被表姐夫给害死的,停灵的那天,要不是表哥拦了,姨妈能把表姐夫打死。”
缓解了眼珠子的酸疼,眼镜一戴上,立刻对上了八妹炙热明亮的双眸,里面写满了“我想知道,我超想知道真相”的两句话。
班长:“……姨妈已经报警了,暂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表姐夫是凶手。”
八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那我们更应该去安慰可怜的表姐夫啊!”
班长更无语,你跟表姐夫很熟吗?还要去安慰!
她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平淡,平淡到仿佛死去的不是亲戚,而是路边的一个陌生人。方子依含着筷子,语气含着试探:“班长你不伤心吗?”
别说伤心,班长甚至有些不上心:“表姐跟我岁数差的有些大,平时相处时间也不多。妈妈说小时候她也经常带我玩,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正常,”对于这一点崔景山深有体会,“我家那些亲戚都是奔着我家钱来的,来再多感情还是不深,别说表姐了,我堂姐死了我都不会在意。”
方子依动作一顿,放下筷子低下了头。
班长咬牙:“你又凑过来干什么!”
被骂多了,崔景山也学会狡辩了:“你们要去查表姐的死因肯定得去表姐夫那儿,可你们都是女人,铁定需要我这个男人保护!我不凑过来你们可就危险了!”
八妹竟然赞同的点头:“确实有个男的会好些。”
“那也不需要你!”班长不待见他,拒绝的话根本不用过脑子,可喊完又意识到不对劲,“我什么时候答应去表姐夫那儿了!还有谁是你表姐夫!”
方子依叹气:“班长,你要是不依着八妹,她能干出偷偷潜形这种事来。”
毕竟八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八妹在旁边点头如捣蒜。
*****
“哥…妈的医药费——”
“晚些我会转过去的,你照顾好妈。”
“嗯…大嫂她——没、没什么了。”
“早点休息,明天上学别迟到了知道吗?”
“好的,晚安哥哥。”
“晚安。”
手机通话刚挂断,便被人高高举起,可就像从前的任何一次,高高举起的手顿了顿,不到三分钟,又轻轻地放回茶几之上。
啪嗒~
手机撞歪了茶几上几块钱一罐的铝罐啤酒,空空如也的铝罐咕噜噜滚落在地,逃似的滚进了沙发底下。头发凌乱、衣领和领带都被扯地乱七八糟的青年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发红的眼珠子死寂一片。他盯着天花板,小区里不知道是谁在过生日,孩子们歌唱“生日快乐”的吼声在小区内回荡。
叮铃铃~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是领导的电话,语气包含歉意,却不容置疑地吩咐他明天早上带上资料开会。资料是今天下午才发过来整理的,他还没来得及收尾。
地球不会因为少了他一个人而发生改变,公司更不会因为少了他一个人而停止运转,可如果他少了公司里的那个岗位,他身边的人都会停止运转。
能给领导的答案只有一个——
“好的,经理。”
亮起的手机屏幕再次暗下,他单手揪着自己的头发长叹了口气,随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向洗手间。屋子的灯光并没有打开,可借着微弱的月光,足够他看清洗手间的位置。水龙头的开关被打开,清澈的水流哗啦啦流淌而下。
他眯起眼,迷迷糊糊地双手并拢捧住水流往脸上泼。冰冷的液体很好地冻醒了他的脑细胞,也洗去了他脸上的疲惫。水流顺着脸颊如蛇般滑过,不可避免地滑到了嘴角边上。他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刚要去捧流水,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水是甜的?
心脏开始胡乱的颤抖,刺鼻的铁锈味争先恐后地涌入他鼻腔内。在黑暗中更显暗沉的水流顺着指缝流走。啪嗒~镜面灯自己打开了,却是阴森的幽绿色。他刷一下抬起头,眼角因为睁得太大而开裂。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绿幽幽的脸上…滴滴答答地落着鲜红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