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驿馆房间,薇尔特把木箱放下,她看了眼时间对着伊芙琳道:“伊芙琳,今天下午你在驿馆休息。”薇尔特说着声音顿了下,“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凌晨咱们就离开。”
“知道了。”伊芙琳点了下头,没有问为什么,一副听话的模样,“我会提前收拾行李的。”
“晚饭我不回来吃了,你如果出门的话,自己注意安全。”薇尔特说完,起身离开驿馆。
“注意安全”是伊芙琳每次单独行动薇尔特都会叮嘱的,如今明明是她外出,却还不忘这句话,伊芙琳看着薇尔特离开的背影弯了下唇。
不会有意外的。
薇尔特离开驿馆之后径直走到了一处空无一人的小巷,巷子尽头是一堵墙,缓缓西斜的太阳照耀不到这片角落。巷子的墙边摆着各种弃置的家具、衣物、捆起来的书籍……
这些东西不知道放置在这里多久,一些家具上面还有崭新的记号,这个记号意味着东西被人看上,只待晚上前来搬走。
薇尔特侧身凝神听着周遭的声音,确定没有人在附近,她屈起食指抵在唇边吹了一声口哨。
随着哨声落下,一只团雀从墙头另一边出现,扇着翅膀俯冲下来。
伸出手指接住团雀,团雀在薇尔特的手指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
薇尔特听团雀说完,无视了它想要用头蹭自己手指尖的意图,手腕一抬一送,团雀重新飞回天空。
当薇尔特再次从小巷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她身上多了一件黑色斗篷。
斗篷笼罩住她的全身,帽子盖在头顶遮住大半面容,只露出略尖的下巴。
这样一副打扮与街市上的其他人比起来十分突兀,但是行人都像没有看见薇尔特一般,直直的与她擦肩而过,连一丝好奇都没有。
骑士队的骑士依旧在药剂店门口站岗,他们一动不动,眼神坚毅又严肃地注视着从他们面前经过的每一个人。
不过那位骑士长大人却不见了踪影。
薇尔特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姿态自然地走进了她和伊芙琳刚离开不久的餐馆。
在她和伊芙琳上午没有选择的靠窗的位置坐下,找服务生要了一壶茶水,薇尔特等待茶水的时候略微垂下眼睛,一抹不明显地魔法波动从她身上向外四散开来。
薇尔特的眼睛在这个瞬间变为龙瞳,所有建筑物的墙壁在她眼中变得虚无,原本肉眼不可见的魔法元素变成了一道又一道多彩的气流。
街道的另一端,薇尔特捕捉到了在路口拐角处鬼鬼祟祟和她同样打扮的人。
隐在斗篷里的手指动了一下,薇尔特挑了一道黑色的气流,指尖轻捻几下打成一个蝴蝶结,那枚蝴蝶结顺着微风飘荡到了街道另一端。
安德烈正窝在墙边等着数骑士换班的时间,突然,他打了个寒颤。安德烈快速往墙后躲了躲,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被骑士队发现。
他越想越憋屈,自己堂堂一个信息、赌术、药剂大师,被一头恶龙像狗一样撵,现在是有家不能回有钱不能拿。
等他把金子全都拿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那头恶龙挂悬赏!
安德烈展开了美好幻想,之前身上席卷过的冷风彻底被他抛在脑后了。
餐厅里。
侍应生端上茶水,瓷质茶壶和木桌相碰发出沉闷的声响,薇尔特的龙瞳和身上的魔法波动全都消失殆尽,她抬头道了声谢。
而侍应生目光发直,像是被操纵的木偶人,他动作僵硬的放下茶壶,没有给薇尔特任何回应,也没有再询问薇尔特还需要什么。就这样转身直直地离开。
直到回到柜台边,侍应生的眼睛才重新亮起来,他有些茫然地抓住后脑勺,又看了看手里空空如也的托盘,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薇尔特在自己的座位旁边设置了结界,到店的食客一波又一波地经过,没有人可以看到她。
一壶茶水喝了一下午。
天边的太阳越发西垂,隐没进了地平线下,餐馆里面悬挂的时钟还差五分钟到下午六点钟。
薇尔特计算着时间,手指敲击桌面。片刻之后,她在桌面上留下茶水费,抬步离开。
薇尔特的身影消失之后,餐馆时钟“咚——咚——咚——”响了六下。
在药剂店守卫的骑士三小时一换班,换班期间大概有一分钟的守卫空缺。
安德烈注意着门口卫兵的动向,等到他们换班,安德烈裹紧身上穿的黑斗篷,绕过门口快步跑到了药剂店后门。
后门不远处有一棵树,因为天气原因树上面不再有树叶,身手矫健的人可以通过那棵树翻过围墙进入后院。
而安德烈没有任何爬树的打算,他径直往树下走去。
树根旁边长着各种不知名的杂草,拨开那些杂草,草根连着垫子,垫子下是一个往地下延伸的走道。
安德烈仔细观察着草垫周围的痕迹,确定没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他松一口气,四下看看确认无人发现。弯腰钻了进去。
药剂店店底的地下室是一个锤子形状,长长的走廊连着四方的地窖。
说是地窖,其实是安德烈存酒的地方。
走廊狭窄,墙壁上面的蜡烛早已熄灭,安德烈手上的空间戒指戒面一亮,一盏灯出现在他手中。
灯照亮了安德烈脚下,但更远处的前路依旧是漆黑一片。随着安德烈前进,灯盏摇晃墙边立着的木质架子若隐若现,空气中也开始弥漫起交织复杂的酒味。
这些酒也是安德烈花重金淘来收藏的,但现在安德烈看都不看一眼,他目标明确地走到了地下室最深处。
凭借记忆将灯挂在高处,地下室最里面有两个圆形酒桶。
如同安德烈所想,原本密封的酒桶盖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的木箱子也被搬了出来放在地上。
箱子打开,露出金灿灿的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