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之时,甚至不眠不休,从三更天扫雪到第二日五更天。
洒扫丫鬟的日常枯燥无味。
唯一的乐趣就是看张廷玉张二公子晨起练字。
张二公子自律的程度和四爷一样变态。
练字都得在手腕上绑着二十斤重的沙袋,以保持运笔稳健,岿然如山。
当然四爷更奇葩,他两只手都得绑着沙袋,还得悬空练笔。
当年她初出茅庐,来张府的任务是接近张廷玉,成为他的枕边人。
离开张府之前,已然从洒扫后花园的粗使丫鬟,晋为掌管书房的二等丫鬟。
当时她费尽心思,几乎无所不用其极勾引张廷玉。
眼看即将完成迷惑张廷玉的任务,成为他最亲密的通房丫头,她却被调遣到索额图府邸里当腿臀婢。
没成想张廷玉还真是她人生中第一个贵人,被调遣到索额图府邸没两个月,她就顺利通过一年一度的暗卫考核,得以到四爷身边伺候。
以她对张廷玉的了解,按理说依照他一贯温润宽和的脾气,绝不会大发雷霆责备丫鬟才对。
清荷定是哪儿出了纰漏!
暗夜里,吕云黛躺在没有安全感的床榻上,仔细梳理着清荷禀报的蛛丝马迹。
最后还是没忍住飞身来到房梁歇息。
她坐在房梁之上,却忍不住皱眉,张府的洒扫奴婢愈发惫懒,房梁上都是积灰,甚至还有蜘蛛网!
无奈之下,她只能折返回床榻继续梳理情报。
清荷汇报的内容太过片面,她明日必须见到张廷玉,方能亡羊补牢,否则清荷这颗棋子就彻底废了。
第二日清晨,吕云黛端着铜盆,顶着丫鬟小厮们或嘲讽或鄙夷的目光,翩跹来到张廷玉床前。
伺候二公子的小厮青荇心内五味杂陈,他依旧想不明白。
为何二公子亲自选择清荷当他的通房丫头,可清荷前夜来伺候二公子启蒙男女情事,他却瞬间翻脸无情,甚至愤怒的将清荷踹下床榻。
素来温和的公子甚至破天荒踹了清荷,这是从前不曾发生过的事情,毕竟公子对清河的心思,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
清荷与别的丫鬟不同,她今后注定要当公子的女人。
“二公子,清荷来伺候您梳洗更衣。”
踏入屋内,吕云黛的语气故意染着悲悲戚戚的哭腔。
鼻息间都是浓烈的酒气,想必张廷玉昨夜宿醉。
可幔帐后依旧死寂,吕云黛放下铜盆,伸手掀开幔帐,猝不及防间,被人揪住衣襟。
她下意识想还手,想起自己眼下的身份是柔弱娇媚的通房小丫鬟,于是卸力,软着身子被拽入幔帐后。
耳畔是张廷玉迷乱急促的呼吸声,她惊得循声看去,却见原本温文尔雅的张廷玉此刻却面色潮红。
不待她回过神来,炙热的吻蛮横压下。
什么情况,清荷不是说张二公子嫌弃她,不准他侍寝,还将她踹下床榻么?
怎么她一来就莫名其妙上高难度床戏了?
吕云黛被张廷玉吻得嘴唇发疼,不用看就知道嘴被他给咬破了。
她还真没想到他平日里斯斯文文,在情事上却如此狂暴。
“公子..呜…您吓着奴婢了,疼..”吕云黛装出哭腔呜咽道。
“公子,奴婢尚未沐浴,不如让..啊..”
她的衣衫被张廷玉猛的撕碎,身上一阵凉意,吕云黛赶忙伸手挡在胸前。
“清荷,对不起,前夜是我不对,我向你赔礼道歉,你别生气,你现在就能侍寝,给我..我现在就要你,清荷..”
张廷玉快疯了,那晚迷情之时,只差最后一步,他就能彻底占据她的身体。
可他越是与她亲近,他却愈发觉得莫名其妙的焦躁不安。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小丫鬟清荷与旁的婢女不同,是他藏在心里多年的女子。
她永远都会乖巧陪伴在他身边。
她会在他被父亲责罚,跪在祠堂之时,悄悄给他送吃食,为不让婆子发现,她将滚烫的烧饼藏在在心口,烫出血泡还逞强说没事。
她会满眼心疼为他处理被责打的伤口,会笨拙的为他绣香囊,他若不戴着,她还躲起来悄悄哭鼻子。
她还会傻乎乎躲在他身后,张开双臂抱他的影子,悄悄说喜欢他。
他出精之后,家中长辈开口提出安排通房丫头之时,他几乎下意识说出清荷的名字。
清荷是他唯一向娘主动开口要的女人。
她出身贱籍,依照律例,良贱无法通婚。
他虽不能娶她为妻,但却想宠她护她,与她相伴一生。
他甚至打算待今后她诞育下他的子嗣,他再将所有亏欠都弥补在他和她的孩子身上。
他对她的确是男女情爱,否则不会在午夜梦回之时,做那些与她缠绵的旖旎迷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