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董果然等在了门口,见他出现,赶紧迎了上去,将他连人带轮椅弄上了车。
“陆哥。”小董亲亲热热的喊道,“方队喊的,我现在立刻带你过去。”
陆琰舟点点头:“麻烦了。”
他说完,将镜头重新架起来,再次认真的观察起来。
那些狗狗们虽然分散,但俨然分成三批。
第一批很明显在忌惮训导员们,看向训导员和警察的眼神带着一丝审视与不满。
第二批却围护在警察和训导员的身边,瞪视回第一批的狗狗,眼里露出明晃晃的凶光。
唯独第三批是一脸的无畏,死死地盯着山的方向,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每只狗似乎都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进山!进山!
陆琰舟吸了口气,他几乎可以肯定,在这些不是警犬的狗狗之中,一定有个类似于“老大”的存在。
甚至,这个老大,极有可能是退役或者被淘汰的警犬!
毕竟只有这样的狗狗,才能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完美的融入进警犬之中,不被发现。
不行!
陆琰舟忽然攥紧了拳头。
无论如何,不能让警犬的形象被毁了!
他必须立刻将这个老大找出来!
他吸了口气,用汪星语道:“你们管事的是谁?我要见你们管事的。”
陆琰舟的声音透过智脑传出,原本躁动不安的警犬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狗耳朵都竖了起来,齐刷刷地转向镜头方向。
一只体型硕大的德牧从狗群中缓步走出,它的眼神锐利如刀,步伐稳健有力。
它走到镜头前,仰起头,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汪!汪汪!"
[你和我谈。]
陆琰舟眯起了眼睛:“你能代表这个躁动的狗狗群?”
德牧打了个响鼻,头往旁边一侧,眼里满是不屑与嘲弄:“汪!汪汪!”
[不能。但如果你连我的关卡都过不去,我凭什么放你去见老大!]
陆琰舟瞳孔一缩,怒气忽然腾起:“你是警犬!你在外面认老大的事,你的训导员知道吗?”
德牧毛茸茸的脑袋点了一下:“汪!汪汪!汪汪汪!”
[谁说我是警犬?我这个岁数,还当得了?]
陆琰舟的瞳孔一缩,立刻仔细观察起那只德牧。
这只德牧虽然眼角霜白,腰线微微塌陷,但银灰色皮毛下的肌肉依旧紧致,线条凌厉。
左耳上,还有明晃晃的一个V型缺口。
这只德牧,居然是退役警犬?!
陆琰舟不动声色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能让退役警犬不管不顾的出现在这儿,一定是一件大事。
而这里的话……
陆琰舟皱起了眉头。
美美妈咪和李婉的事情他已经报警了,崽崽和这些警犬完全足以将人带出来。
它们还是来了的话……
陆琰舟忽然明白了过来:“你们是为了美美来的?”
德牧优雅的点了点头:“呜汪——”
[人类!你很聪明。]
“汪——”
[既然你能明白,那请告诉那些警察。他们救人,我们救狗,互不相干。]
陆琰舟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手指不自觉地点着身下的座椅扶手。
互不相干?
怎么可能互不相干!
美美妈咪和李婉也好,美美也好,都是被同一伙人绑架了。
到了最后,这些狗狗一旦撞上,未必不会造成混乱,反而让那伙人跑了。
它们和警犬之间要么合作,要么通通交给警犬解决。
他直直盯着那只的德牧,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汪汪道,“我再说一遍,告诉我!你们老大在哪儿!我现在就要见它!”
狗狗群瞬间一阵骚动,犬吠声此起彼伏,瞬间传出好远。
德牧脑袋 “唰” 地耷拉下来,尾巴紧紧夹在腿间,嘴套被扯得咧开,锋利犬牙寒光一闪,旋即发出凶狠的低吼声:“呜 —— 汪 ——!”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你说见就能见!]
“就凭我和抓美美的人是同类,就凭他们给我发了消息,就凭只有我能保证美美的安全!”
陆琰舟垂下眼帘,接连的三声“汪——”,一声比一声掷地有声。
每一声都伴随着轮椅扶手被攥紧的吱呀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狗狗们的骚动瞬间被禁止了,所有狗狗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镜头,神色严峻肃穆,每一双眼里都闪着审视的光。
不一会儿,一只威风凛凛的边牧从狗群中缓步走出。它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
夜风轻拂,吹动它厚实的毛发,掀起层层白色的“浪花”。
它在方叙白面前站定,头颅高高扬起,眼神中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然。
右前爪刨了刨脚下的泥地,将其刨出一个浅浅的坑。
被带出的泥土飞溅,在方叙白的裤腿上留下几点污渍。
它低吼一声:“汪——!”
[把镜头给我。]
方叙白完全听不懂边牧的意思,他神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的边牧,牙齿咬住内唇,握着镜头的手青筋暴起。
警犬对犬种有着极其严苛的选择,而边牧从来不在其中。
这只狗,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
“把镜头对准它。”陆琰舟的声音从镜头那边传了过来,“我来和他说。”
方叙白纹丝不动,他眉头紧锁的看着面前毫不畏惧的边牧,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
看来,这一批训导员里,该有人被“提干”了。
边牧却完全不在意方叙白那难看至极的脸色,缓缓抬起前爪——蒲扇般大的爪子猛然一挥,重重的拍在镜头上。
“汪!”
[就是你要见我?]
陆琰舟愣住了,瞳孔微微收缩,目光死死盯着边牧的脸,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那张脸,竟然和美美一模一样!
“撕拉——”一声轻微的拉链响动声响起,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煤球悄咪咪地从陆琰舟的包里探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黑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警惕又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粉色的鼻头微微抽动,胡须警惕地向前探出,却在发现众人目光时立刻缩回半个脑袋。
它挪了挪身体,靠在陆琰舟的背后,小心翼翼地往镜头里看去——
下一秒,煤球的乌沉沉的大眼睛瞬间变得通红,瞳孔紧缩成一条细线,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像颗蓬松的黑白毛球。
它猛地从背包里一跃而起,像一颗黑色的炮弹,直扑向镜头——
“喵嗷嗷——!!!”
[气煞本喵——!!!]
煤球的叫声尖锐而高亢,仿佛被染上了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爪垫间渗出细密汗珠,在镜头前划出几道凌乱的水痕。
陆琰舟眼疾手快,一把将煤球拽回胸前,手臂紧紧箍住它那娇小的身躯,厉声喵道:“煤球!别闹!”
身体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四条腿在空中胡乱挥舞,爪子锋利如钩,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
被按住的后腿还在不停蹬踹,尾巴像鞭子一样抽打着陆琰舟的手臂,却始终控制着力道没有伸出利爪。
它的脖子抻得老长,脑袋拼命往前探,乌黑的眼睛死死盯着边牧,嘴里不停地发出愤怒的咆哮:“喵嗷嗷嗷——!”
[狗东西!凭什么是你混上了铁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