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楠都懵了!
祈铭刚刚说啥?
他要我抱着他?
虽然脑瓜子还嗡嗡的,他的胳膊已经把人搂紧了,扣在腰间的手还在一下一下的轻轻抚动,尽显铁汉柔情。
等怀里的人逐渐放松下来,罗家楠也松了一口气,其实在祈铭开口的瞬间,他就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可是祈铭啊!这可是性子比负二层尸体冷藏柜还冷的祈铭啊!心高气傲的祈铭什么时候在人前展现过脆弱的一面?
就连上次掉海里肺部感染躺病床上,他还能哑着嗓子跟急诊医生嗷嗷,怼得两位急诊医生嘴都张不开,恨不得看见他就绕道走。这会儿他却安静的缩在自己怀里,全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活像一只惊吓过度炸毛的小猫。
这反差感直接戳中了罗家楠的萌点,软乎乎要抱抱的祈铭简直不要太可爱!
对于祈铭来说,这样的亲密接触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在他的记忆里,除了小时候会跟父母撒娇之外,他还没有跟其他人这么亲密过。
特别是进入职场以后,他都是以法医学专家的精英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成天板板正正,不苟言笑,跟人勾肩搭背都不可能,更别说像现在这样被人搂在怀里。
就算两位养父会和自己拥抱以及亲吻额头,但是和现在这种肢体纠缠完全是两回事。
最尴尬的是对方还是个大男人!这个男人还是成天跟自己作对的罗家楠!
祈铭觉得别扭,可是心里又实在贪恋对方给予的安全感,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
好在罗家楠那张破嘴没有说出什么让自己难堪的话,他便紧抿着双唇一声不吭地靠在对方厚实的胸口,闭着眼睛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耳边擂鼓般的心跳声。
罗家楠可不觉得抱着个男人有什么别扭的,抱着男人怎么了?他抱着的这个男人可是祈铭!
就算祈铭那嘴跟淬了毒似的叭叭往外飞刀子,平时跟他说句话能把自己气个半死,可是现在明明就很乖啊!再说,祈铭长得这么好看,条顺盘子正,身高腿长力气大,要知识有文化,仨博士学位呢!
反正哪哪儿都好就对了!
别的不说,单说眼下这种情况,换了别人不说鬼哭狼嚎那至少也要怨天尤人的叨叨几句,可人家祈铭呢?
从楼塌被埋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人家不但全程保持镇定,即使害怕也没有哭哭啼啼,遇上这种倒霉事儿,人愣是一句埋怨都没有,非但没有责怪我不长眼,选了这么个破宾馆破楼,反而第一时间关心我有没有受伤,那语气听着比他自己受伤还紧张。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患难见真情?
嘶……祈铭是不是也对我有那么一点意思?
罗家楠觉得自己窥破了某种真相,心念电转间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他的心里美滋滋的,越琢磨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
他开始回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跟祈铭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就被对方的脸惊艳,想起抱着对方在海里奋力游泳时的肌肤相亲,想起自己给他做人工呼吸时吸溜到的柔软双唇。
祈铭真的好可爱!就连上次在法医办公室,他被自己惹急了,一拳就把铁皮柜砸出个坑都那么可爱!
好么,他这会儿是半点都不记得自己之前是有多不待见对方,还在背地里编排人家的坏话。
什么娘娘腔,什么小白脸,什么吸血鬼,什么难伺候,他可没说过,根本没那回事儿!
黑暗中的时间格外漫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家楠终于听见头顶上传来警笛以及人群呼喊的喧闹声。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他用下巴蹭了蹭祈铭的发顶,语气轻松地说:“救援到了,咱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祈铭也从恐惧中缓过神来,略略抬了抬头,轻轻嗯了一声。软软头发搔过罗家楠的脖子和下巴,薰衣草的香味便钻进他的鼻腔里,这股味道让罗家楠想起祈铭身上淡紫色的真丝睡袍,还有睡袍下面锻炼得线条流畅的肌肉。
之前只觉得对方的身材练得不错,现在他的心态完全不一样了,脑海里浮现出薄薄的胸肌,细瘦的腰,还有修长的腿,以及白嫩嫩的脚丫子,他就觉得热血沸腾。
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的祈铭立即就感觉到他的变化,不禁担忧地问:“你的心跳怎么这么快?身上也好烫,你是不是发烧了?”
罗家楠被他这么一问,心跳就更快了,连带着脑门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顺着脸颊就流到了祈铭的脖子上。祈铭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厉声质问道:“罗家楠,你肩胛骨的伤到底怎么样?你背上是不是在出血?”
他担心罗家楠身体发热、心跳加快是因为背上有开放性损伤,导致的伤口感染。他们被埋在楼板下面,到处都是细菌和病毒,说不定会感染破伤风,那可是会死人的。
罗家楠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是又不能明说是因为想到他的胸肌和长腿,激动得浑身发热。那么说的话,祈铭肯定会觉得自己不是流氓就是变态。
他只能推说是因为盖在身上的被子太厚,天又热又缺氧所以才心跳得快,还指天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受伤。可是祈铭不怎么相信他的话,就想试着挪动一下身子,看能不能把胳膊伸到他背后摸一下。
罗家楠就感觉祈铭在自己怀里一个劲儿的蛄蛹,扭来扭去跟条毛毛虫似的四处蹭,还不等出言阻止,他突然僵住不敢动了。
祈铭还想把胳膊从对方胳肢窝下面伸出去,摸一摸他肩胛骨的位置到底有没有受伤,就听见沉闷地低呵:“别动!”
祈铭下意识地停下动作,他以为自己碰到了对方的伤处,带着点小心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