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皱眉啧了一声,心说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大人稍微关心他一下,立马就憋不住了。可是转念一想,小孩子不都是这样?自己摔一跤爬起来就好,但要是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看见他了,死活得嚎两嗓子!
看欧健红着眼眶要哭不哭的样子,胡文治挥挥手打发他去一边儿待着,自己把事情经过跟陈飞汇报了一遍。
听说欧健是独自在路口望风的时候遇上持刀抢劫,陈飞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苗红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老头生气了,这林冬也真是的,怎么能让欧健这么个新人单独行动?
可是不等苗红开口,胡文治又说起嫌疑人的情况:“我和林队到现场的时候,三个劫道的小子已经跑了,经过询问受害人林小勇,他确定那三个人是他的同学,都是农场小学六年级一班的学生。”
罗家楠一个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小学生?”
欧健的脸更红了,提高音量努力挽尊:“那个领头的是个留级生,个子快有我高了!”
老胡也是当爹的,他自然比屋里这伙单身狗清楚这一点,好心替欧健找补:“陈队,现在的孩子确实不比你们那会儿,现在营养好,小孩儿都长得又高又壮。”
陈飞斜了胡文治一眼,“怎么,你内涵我个子矮?”
老胡赶紧闭嘴,好么,您这完全就是迁怒,无妄之灾!
在得知持刀抢劫的是三个小学生的时候,陈飞倍感心惊,他可不像罗家楠那么不屑和无所谓,他首先考虑的也不是欧健没出息,连小学生都打不过,他是真为欧健遇袭感到后怕!
陈飞当了几十年警察,他可太知道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到底有多危险。
正所谓无知者无惧,这些小兔崽子正处在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龄,行事不考虑后果,下手不知道轻重,他们干出什么混事都不足为奇。
再者说,他们使的是蝴蝶刀,那家伙捅人跟军刺差不多,要是欧健点儿背一点,伤的不是胳膊而是胸腹,说不定当场就没命了!
等胡文治絮絮叨叨地说完整件事情经过,陈飞沉默了片刻,抬眸盯着不远处正端着茶杯的林冬,一双虎目闪过一丝精光,他的声音不大但语气非常强硬:“林队,你怎么能安排欧健单独行动?”
林冬一挑眉,果然,兴师问罪虽迟但到。
他放下杯子走到陈飞面前,态度诚恳道:“陈队,这件事儿是我的责任,是我考虑不周,安排不当,没有考虑到欧健是新人,缺乏出外勤的经验,是我没有保护好参与行动的兄弟。”
见林冬是这么个态度,陈飞也不好太咄咄逼人,毕竟谁也不想发生这种意外,原本还想阴阳怪气怼他几句,但是他终于还是忍住了。
老头回头看了欧健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是这小子运气不好,谁能想到出个走访摸排的外勤,还能遇上持刀抢劫?”
苗红见场面有点尴尬,上前把小徒弟拉到自己面前问他:“欧健,你确定那个孩子手里拿的是蝴蝶刀?”
欧健冲师父猛点头,“我确定,那小子捅了我以后,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一撒手就把刀扔地上了。确实是蝴蝶刀,我看得真真儿的!”
“那刀呢?”
“嗨,被他的同伙捡走了!”欧健似乎还有点遗憾,“我这边护着林小勇,还没反应过来,刀就已经被另一个戴帽子的小子捡起来跑掉了。不过那三个人的身份是明确的,受害人都认识,捡走刀的那个叫罗林林,也住在农场附近的村子里。”
林冬安抚地冲他笑笑说,“没事儿,嫌疑人是明确的就跑不了。”
陈飞随即问道:“林队,这件事跟辖区派出所通气了吗?”
林冬观察陈飞的表情,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是希望自己通知派出所呢,还是不通知派出所?
他抿了抿唇,照实说明情况,“当时急着送欧健去医院,就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派出所。
不过,在去医院的路上,我问了那个叫林小勇的孩子,也就是被抢劫的受害者,据说那几个小崽子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学校还有很多孩子都遭到过抢劫。
这不是一起孤立案件,案发地属于农场派出所,但是案子具体该谁来办,可能还需要进一步明确。
还有关于蝴蝶刀的来源,林小勇说就在学校附近的文具店销售,我觉得这件事也有必要通报治安支队。
当然,无论怎么处理,我觉得都应该回来跟您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陈飞一挑眉,林队不愧是省厅下来的领导,说话办事儿真是滴水不漏啊!说是跟我商量,其实心里早就有计较了,还好意思跑老子这里来卖嘴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