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游戏世界里过去了好几天,结果外面的时间好像被凝固了一样,没往前走多少。
白寒时先拿了剪刀把陈律里面的衣服剪开,以便等下处理伤口。
男人精瘦的背裸露在空气中,随之而来的还有触目惊心的血痕。
有些碎片插的较深,不太好处理。白寒时拿出医药箱,打算先帮陈律把身上较大的碎片拔出。
“可能会有点疼。”白寒时说。
陈律满脸无所谓道:“没事,你来吧,我就不——啊cao!”
话还没说完,豪言壮志荡然无存,只剩下几句痛吟溢在喉间。
白寒时眼不抬,手不抖道:“我都说了,会有点疼。”
陈律:那你踏马也不给人准备的时间啊!
话到了嘴边,碍于面子没说出来。他咬着一口牙,强硬道:“嘿,不疼。”
白寒时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大碎片拔出来后,紧接着才是处理血肉间的细小残渣。白寒时手里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夹出残渣碎片。
落地窗上能映照出白寒时认真的模样,陈律恍惚想了那场梦一般的过去。
穿着白大褂的白寒时和此刻比起来,两人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就像一黑一白的两种状态。
但他遇到医生白寒时是在20号,距离今天也就过去了三天。三天时间,一个人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吗?
背上忽然一痛,陈律倒抽了一口冷气。
白寒时手上动作没停,淡淡出声道:“出神了,想什么呢?”
“想你。”陈律如实回答。
直到白寒时动作一顿,他才慢慢回味到这句话有点不对劲。
刚刚是来自下意识的回答,毕竟他确实是思考白寒时身上的秘密。只是这样直接一说出来,味道就有些奇怪了。
氛围一时间变得诡异,只有玻璃碎片落在铁盘上的清脆声响。
陈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强行扯开话题:“我渴了。”
“现在我的手里只有生理盐水,你要喝我也不介意。”
很好,白寒时的语气没多大变化。
陈律稍稍放宽了心。他怕自己被当成变态,现在看来白寒时似乎没想那么多。
清理完最后一块玻璃渣子,白寒时接着为他上药,包扎,几个动作下来一气呵成。
“好了。”白寒时说,一改往日的淡然,带了些认真的叮嘱道:“这几日伤口不要碰水,也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好的白医生。”陈律动了动,感觉背上已经疼麻了。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上,衣服已经成功报废,只剩下一条裤子。虽然黑色不显脏,但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存亡的车祸,裤子也被改造成了风湿版破洞裤。
“……”陈律迟疑了一下,态度十分诚恳地扭头看向白寒时,说:“能帮我擦下背吗?”
白寒时:“……”
陈律:“再让我换身衣服?”
“……”
陈律继续诚恳道:“没办法,身上都是血,我怕会把你家弄脏。”
白寒时的家跟他名字一样,白色的装潢,简约的风格,干净的地板墙面,所有地方都一尘不染……唯独多了陈律这么个脏东西。
但凡伤的是其他地方,陈律也能自己处理。可惜伤口在背上,他没办法轻而易举地把自己收拾干净。
白寒时思忖片刻,起身走了。
陈律幽幽叹了口气,不一会儿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白寒时的声音和着水声传来:“进来吧。”
陈律顿时面色一喜,屁颠屁颠地挪进了浴室里。
虽然现实世界没过去多久,但好歹是真真实实在游戏里摸爬滚打了几天。
热水放好了一池子,久违的热气氤氲在室内,镜子上也糊着一层水雾。
陈律背对白寒时站着,对方拿毛巾浸湿热水,拧干后轻轻贴在了他的背上。
陈律瑟缩了一下,突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温热的毛巾绕过伤口,在他背上不轻不重地游走着,所经之处引起一片痒意,一直痒到了他的心里。
该死,早知道就自己来了。
陈律心里咒骂了一句,紧闭着眼不敢睁开,以为这样就能缓解那冒出来的乱七八糟的思想。
然而当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后,触感便更加清晰起来。偶尔白寒时微凉的指尖会从他滚烫的肌肤上蹭过,陈律脑海中随即构建出一副画面来。
那双他下意识夸赞过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是淡淡的粉色。
如今那双手正顺着他的背为他擦拭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