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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脏心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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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雨水,惊蛰,春分。

暗恋中的解弋小同学,正在度过他人生中第一个因为爱情而躁动不安的,春天。

而被他暗恋的严柘大同学,这阵子也表现得相当情绪化。

每天火气大得很,一点就着。头号魅魔变成了头号干草堆。

这堆干草在舞蹈学院要度过属于他的最后一个学期。

剩下几个月里,他最重头的任务,无疑是他的毕业大戏。

解弋终于知道,那一瀑被严柘精心打理了几个月,总在风里撩人心弦的三千青丝,究竟是在为了什么做准备。

2019级中国舞表演硕士研究生严柘,将要在即将到来的毕业大戏舞台上,扮演一只凤凰。

这场舞蹈大戏的创意,是在他研二尾声时就已经产生,共同参与编创、表演的有几十名不同专业的同学,几乎可以说是这一届舞蹈生们共同的毕业作品。

此时的时间已来到了四月份,编导作曲舞台服设……等等,都推进得很顺利。

C位凤凰严柘,却意外地出了岔子。

这位“不世出的舞蹈天才”终于遇到了学舞至今,在表演上最大的困难。

由于毕业作品的保密性,解弋并不清楚严柘遇到的困难是什么,严柘也没有对他倾诉具体的细节。

“我要烦死了,”严柘只是这样告诉他,“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发愁,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解弋说:“找孔老师和别的老师帮忙了吗?有很多老师表演经验很丰富,应该能帮到你。”

“不是经验和技巧的问题。”严柘语焉不详地说道。

最近两天他都没有睡好,总是神采飞扬的双眼有了少量血丝,看向解弋的眼神也有点木然,还伴随一点惆怅。

天暖和了起来,解弋宝宝换了春款卫衣着替,最近也刚剪了头发,剪得有点太短了,发梢微微朝上打着卷。卫衣领口好像有点勒脖子,他时不时就要皱着眉扯它一下。

他的模样,他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一个偷偷混进大学校园里来玩的叛逆高中生。

“不想跟你说了,”严柘心烦意乱,他把头发扎了起来,苦恼得直要发疯,道,“这事只能靠我自己解决。”

解弋无所谓地说:“好吧,那你解决去吧。”

他没再说太多。以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结束了对话。

他经常觉得自己在严柘面前说太多话了。

认识才几个月,被严柘勾着说出来的话,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的所有话都要多。

要知道言多必失,如果不小心被严柘听出来,他仍然对严柘存在着超越师兄弟关系的别样情感,那他就又要丢脸了。

他丢过一次脸了,他和严柘都在装作那件事从没发生过。

就是……他向严柘求了爱,遭到了严柘委婉的拒绝。

跨年那夜,解弋认识到自己好像是看上了严柘。

那天之后,他和严柘就又恢复了常在一起的互动。

他又像从前一样陪严柘去练功,但他还是不愿意去看严柘排练。

不想看到严柘对别的师弟也如对他一样亲密,只要他不去看,就能当做不知道,就可以沉浸在严柘只对他一个人好的幻想里。

他这种幻想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

在他的幻想中,严柘对他也有着超出的好感,他们是互相喜欢着的一对有情人。

每当严柘很随便地来牵他的手,摸他的脑袋,或是偶尔在他的公寓留宿,有几次半夜里严柘会在睡梦里挨过来抱住他。

他就在脑海中放起了烟花,幻想他已经展开了与严柘的恋爱剧情。

那些剧情都很恶俗,很八点档。

但这没有办法,他又没有谈过恋爱,也没结交过谈恋爱的朋友,是真的不知道不恶俗的恋爱剧情,究竟应该是怎么样。

这些幻想,在他鼓起勇气向严柘表白,被严柘拒绝,又目击了严柘和别的男生挽着手,勾着肩,还喝同一瓶水的时候,被击得粉碎。

到这时,解弋又开始痛恨自己举一反三的超强幻想能力。

那些他曾经听说过的人,那些和严柘谈过恋爱的男生女生们,他们和严柘一定有过更亲密,也更隐秘的接触。

具体是怎么样的接触,解弋脑内也闪电一样出现过很多定格画面。

严柘你真是个脏东西。

关键是这个脏东西,他又真的好会勾引人。

如果随便勾引人能被认定是一种犯罪,严柘肯定会被枪毙成筛子。

解弋也不是从跨年夜就死心塌地迷上了严柘。

从那时到现在,这中间还有一段,是他作为被害人,严柘反复加害他的犯罪过程。

寒假里的除夕,解弋这辈子第一次守时观看春晚。

以前他很少看这台晚会,人类的合家欢,在今年以前,与他毫无关系。

今年那个群星汇聚的欢乐舞台上,有一个最是璀璨夺目的严柘。

那是解弋有点喜欢上的严柘。

农历旧岁的最后一天,解弋看过了严柘在春晚舞台上的舞蹈节目,他感觉自己现在对严柘的喜欢,比元旦跨年时又多了一点。就只是一点。

还不那么多的。

今天晚会上那个舞蹈节目的呈现,让解弋也喜欢了和严柘同台的那些同学,他们每个人的表现都非常好,每个人在那五分钟里,都是全世界最闪亮的舞蹈家。

舞蹈节目一结束,解弋就给严柘发了消息,祝贺他们演出成功。

十几分钟后,严柘回了他一个得意笑的表情。

解弋没有再打扰严柘,猜测他现在应该还是很忙,也许后台还有采访,或者还有安排别的什么环节。

严柘要先专心忙完电视台的工作,他今晚还要搭红眼航班回家过年。

他和他的父母是相亲相爱的三口之家,解弋听到过他和父母打电话,从对话中就能听出,他们一家人浓烈地爱着彼此,这理所当然让解弋非常羡慕。

刚放寒假时,严柘就说过,除夕夜的行程是演出结束,就要去机场赶飞机。

他那时还问解弋,过年要去哪?回家还是出去玩?

解弋回答说哪也不去,计划宅着玩手机。

家里人都没有邀请解弋一起过年,他无家可回。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手机就很好玩了。如果法律允许,他很愿意和智能手机结婚。

解弋还在看春晚,决定把这台晚会一直看到完结。

等过完年严柘回来了,他就可以和严柘聊晚会里的节目,还可以假装感兴趣地问严柘,在后台有没有遇到哪个演员。

他最好捏造出自己对哪个演员的格外喜欢,这样就能和严柘聊更多的话题,也许严柘还会为他花点心思,去要到那个演员的签名。

有人按了门铃,解弋猜想可能是管理员,傍晚听说是会给住户送饺子。

他走到门边,看了一眼可视屏。

“……”

门外的严柘拖着一个行李箱,直视着摄像头,知道解弋正在看他,做了个得意笑的鬼脸。

解弋震惊地开了门。

严柘挑了挑眉,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些没卸太干净的舞台妆珠光亮粉,在门口顶灯下,他真正意义地发着光。

“快点,”他甚至不问解弋的意见,笃定解弋不会拒绝他,催促着说,“收拾几件衣服,跟我回家过年。”

在春城过年的那十余天,解弋在北京的春天里还时常不住地回味。

他已经不能清楚地确定,那段时光是不是只存在于他的幻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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