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讨债鬼!”桃七娘叉着腰,手上拿了个锦帕,一看无邪满屋狼藉,衣衫凌乱,趴在古琴上,小脸消瘦,眼圈乌黑气不打一处来。
无邪迷迷瞪瞪的站起身来打了打晃,憨笑道:“姨妈来了。”
“你怎么搞成这幅死样子。”
“这北音遗响太神奇了,我感觉能看到好多画面和记忆,我总能看到一个穿麻布的女子,散着头发赤着脚,一直在跑,我一直追着她想要问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我功力太浅有些承受不了。”
桃七娘脸色一变骂道“哎呀,你别再搞黄金家族这些个古怪玩意儿。”
“姨妈也知道北音遗响吗?”在无邪的记忆里,姨妈是个喜爱钱财喜爱烟火气的生活,断不会爱什么诗啊词啊,何况北音遗响这样吉光片羽的稀世之物没有一定积淀的人几乎是很难有机会听说的。
“别瞎想了,博望学宫从来没这种好似吸了人精气的东西,你快丢了吧。”
那无邪怎么舍得,忙转移话题道:“姨妈你是来送什么东西给我吗?”
“对了,这一路跑的累死老娘了,镗镗从盘龙城寄了锦帕回来,我看是加急的没敢耽误,你快看看吧。”
无邪定睛一看,高兴的差点没蹦上房梁,他一路狂奔,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忙回去踩稳了继续跑,嘴上衔着锦帕,一面跑一面整理衣衫。
刚跑到邓祭酒的议事厅,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剧烈争吵。
“大邑起宅,出行,合婚,安葬,求风雨,保五谷都是大肆祭祀,妇孺皆知,这次以核心皇室成员做祭品,一定所求更重更大,却讳莫如深,不探清究竟怎么能送年轻人去送死。”邓祭酒的声音。
“你可真老糊涂了,这就是大邑恐吓的手段罢了,这样等下去,要死多少人啊!”
无邪本想避开,可因跑的太急已被屋里的人瞧见,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毕地的主君毕公正怒目圆睁的冲着邓祭酒,邓祭酒温文尔雅却毫不退让。
毕公不似博望学宫的人飘逸潇洒,他身材矮短粗壮,皮肤皴黑,面色潮红,嘴唇发紫,看着十分沧桑劳苦,眉宇刚正固执,攒成深深的纹路,外穿无袖锦衣内里是狐裘,正如毕地民风粗朴,风尚古旧。
邓祭酒看着无邪慈爱的问道:“无邪有什么事情吗?”
无邪正了正衣冠,先向毕公问了好,将镗镗的信呈给了邓祭酒,邓祭酒展开一看,待明白过来,激动的手将锦帕跌落在了地上,无邪捡起来又呈给了毕公。
毕公趾高气扬的看了眼,皱起了眉头道:“这是你们师祖孙二人的戏码吗?这地方找了几十年没音信,怎么这么关键的时候到出现了。”
“毕公,这可是你们镗镗的字迹啊。”
“谁知道是不是镗镗被你哄着来骗我,他怎么就喜欢你这么个不男不女的小丫头。”
“不准辱骂博望学宫的孩子。”一向慈爱的邓祭酒正色道。
“邓老头,你不要感情用事,你忘了几十年前你们那出……”
邓祭酒脸色有些难看生硬道:“你现在的愤怒也是有失偏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