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白垂眼,他就没见过哪个男生这么香的,想把人塞到被子里,以后睡觉都是香喷喷的。
觉得初夏上来时间长了,生怕岳白的狗脾气惹人生气,等岳夜气势汹汹上来,转身就看男生对着床边唯一整洁的部位又闻又扭。
宛若一坨精神污染物。
不用说,岳夜也不知道,那小片空地定然是初夏坐过的。
岳夜面无表情抄起拖鞋,反腿踢出音爆,硬底直接撞到岳白的后背,疼得他嗷一声窜得比猴还高。
“你干嘛!!”
“那是我的人。”
岳白搓着屁股补充:“你的病人。”
岳夜眉心都快要拧成川字,显得断眉更具压迫感,已是隐隐动怒前兆,岳白看得心惊胆战。
“他不是病人。”
这句话给岳白听懵了,他啊了声。
“只是位可怜孩子。”岳夜深呼吸,他接过岳白递来的拖鞋穿好:“我得去把他从泥潭中拔出来。”
岳白没上心,因为他觉得救赎着实与这个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八成是岳夜一时兴起。
充当骑士角色?
太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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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初夏小心翼翼反手关门,摸黑按亮房间吊灯,白炽灯照得他直眯眼,好不容易适应光线,又被堆成山的牛皮纸袋吸引。
有的年头久远,边角都起了毛躁,初夏伸手径直拿起最头上一摞,刚要顺着人名开始翻找,没想首个就写着他的名字。
看来,岳夜还没接到其他客户。
初夏漫不经心地想,档案袋没有封口,连绕圈的绳线都松垮垮垂落,看样子被人翻动过多次。他反手抽出纸张,不由得惊讶。
还挺重。
映入眼帘的就是他的大头照,还是几年前抓拍,跟个豆芽菜似的,皮肤比面粉还白。
真丑!
初夏撇嘴,拒绝承认照片。
首页记载的东西不多,从名字到年龄全为手写,初夏搭眼一看便知任辛树的字迹。瘦金体颇具风骨,横弯钩间挂了盏明月,翻动时似乎都能闻到清风。
至于自己写的狗爬字……
他收心,跳过大片无用表格,翻到计量表时顿住,视线略疑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半点印象都没有,可上面的勾画又确实出自于己。
初夏动作缓慢,目光停在评估栏。
连笔,略飞,颇有当代医生开药的架势,他破解无果,索性后翻却再也没实质性东西。所谓厚文件也不过是个幌子,仅前几页写了字,剩下大片空白。
亏他耗大力气跑到这儿。
初夏叹息,东西装好放回去,这间类似储藏室的地方空气算不得清新,他待久了心中隐隐发燥,结果开门迈出半只脚,额头砰一声撞在个温热□□。
“嘶——”
“初夏?”
岳夜嗓音入耳,初夏捂住脑袋,仰头对上他略显错愕的脸,面不改色为自己行为辩解。
“岳医生,迷路了。”
初夏是个很会装可怜的小骗子,当他垂眼抿嘴,没人逃得过刻意散发的委屈,以至于连岳夜都鬼迷日眼,完全忽略掉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这里面都是各种资料,你觉得无趣很正常,怎么自己一个下来了?是不是岳白那小混球不老实欺负你。”
“没有呀,岳白哥哥很好。”
初夏下意识张口,他脑海中还在跟那串莫名其妙的字符斗争,全然未注意岳夜脸色微变,视线也掺杂复杂情绪。
“初夏?”
可惜,初夏似乎没听见般自顾自下楼,声音逐渐压低,步伐越来越乱,甚至出现一脚踩空两个台阶,看得岳夜心惊胆战。
他忙扶住墙壁下楼,指尖刚触及初夏肩头布料,谁料男生猛地偏头,虎口疼痛激得岳夜哆嗦。
“初夏?!”
他顾不得查看泛血丝的手,赶忙托住初夏下巴,食指微微顶开那白森森小牙,生怕初夏不小心咬住舌头。
岳夜第一次见初夏发病,事情来得过于突然,他甚至毫无任何准备,眼睁睁盯着初夏落泪,心理疼痛大过任何□□阵痛。
“乖,乖乖……别怕,别怕。”
由于初夏低头,岳夜其实看不太清他神情,手臂揽住他过分瘦弱身体,声音放得一轻再轻:“没事了,没事。”
安慰过分无力苍白,不起丝毫宽慰作用,岳白听到动静急匆匆下楼,拐角见他哥抱着软包子半坐在地,心底咯噔一下。
在他刚要开口前,岳夜先一步竖起食指示意嘘声,弯腰打横抱起初夏,快步将人送去客卧,他压根没看清初夏的脸。
正当岳白犹豫要不要跟过去——
门口铃声大骤。
声声急促,听得他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