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是我们在刀柄上提取到了半枚指纹,不是这俩人的。”
“这无所谓,既然人是死在他俩的地界,我就不信还能问不出来一点线索。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血液里没测出来不代表他们那么干净,也有可能是这段时间没吸,嫌疑还是很大的,”杨小枫擦了擦嘴,站起身,“指纹的事情你发给他们让他们在库里比对一下。走,帅哥,干活了。”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去,临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老板,再给拿瓶雪碧,记我账上。”
看着杨小枫离去的背影,她衬衣的衣角还留在沈墨寒的眼睛里。
在沈墨寒看来杨小枫似乎永远都是那么自信,或许她的自信正是因为她缜密的思维和圆滑的处事态度带给了她和这个年纪极不相符的成绩,造就了今天的杨小枫。
说句心里话,沈墨寒确实是佩服杨小枫的,刚来警队没两天支队长就相中了她一定要让她做徒弟,后来在每一次出警的过程中她都能出色的完成任务。
那是在沈墨寒刚当上警察的第二个月,那时候的她并不是像现在一样对工作游刃有余,反而相比起杨小枫她更像是一个菜鸟。
那时候的杏南市不怎么能接到刑事案件,但是她第一次见到尸体就是和杨小枫一起。
也是炎热的夏天,就像今天一样。
刚当上法医内向的沈墨寒像往常一样喜欢保持沉默,并不是她不想和人接触,而是常年因为跟着母亲到处辗转似乎让她失去了一些社交能力,就连这个法医的工作如果不是因为大学导师的推荐她都不一定能被录取。
警铃响的急促,沈墨寒这是第一次看到出警时的重案二组是什么样子的,和她同乘一辆车的是几乎与她前后脚进警局的杨小枫。比起来沈墨寒的紧张和沉默,杨小枫就像是一只哈士奇,不光嘴不停下,就连身子也止不住的到处张望。
警车到达现场后,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尸首异地的凶杀案,案发地点是一处偏僻的村庄。
沈墨寒的人际关系并不如杨小枫处理得好,除了认识的几个法医外,她和队里其他的人几乎都没有说过话,当然,除了杨小枫。
“墨墨,我一会先去帮师傅做笔录,你去勘察尸体的时候记得多拍两张照片,说不定以后用得上。”
沈墨寒点点头应了下来。
案子很简单,在齐学真这个老刑警的带领下很快真相就水落石出了,死的是村子里王二英的儿媳妇,王二英的老头是个老色鬼,被王二英抓到他和儿媳妇有染。
家丑不可外扬,王二英鬼迷心窍的就趁着晚饭的时候下了耗子药,本来是打算一不做二不休,一次送这对奸夫□□一起上西天,可谁成想老头子那天中午喝多了晚饭愣是一口没吃。
当天夜里,儿媳妇就死了。
王二英的老头也被吓了一跳,他已经年过半百自然是不能放弃现在的老伴,于是只好顺从王二英的意思把尸体分开后扔了出去,伪装成被杀的假象。
由于案子过程简单,齐学真早早地就理清了思路,但是为了锻炼年轻人,他还是让杨小枫和沈墨寒挑起了大梁。
沈墨寒天生性格谨慎,面对自己要处理的第一个案子,她自然是要投入更多的精力,于是在那天晚上她在实验室留到了很晚。
实验室里的无影灯将整个房间照的惨白,那种白色是不带一点血色的白。
实验室里为了保证整个过程对尸体的危害降到最小,一年四季温度都偏低,再加上一遍一遍用酒精消毒手部、记录情况,早就让沈墨寒的双手冷的没有一丝知觉。
笔尖沙沙记录着所有疑点,在最后一个句号落下时,尸检的工作终于结束了。
沈墨寒脱下手套,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后看着自己有些被冻得发红的手,她的脑海里似乎又浮现出了杨小枫那股子温暖的笑容。
这世界上怎么能有人这么像哈士奇啊。
关上门正要离开办公室,沈墨寒却突然瞥到二组警员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透过窗户里面她看到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只哈士奇。
一反白天闹腾的状态,这个时候的杨小枫反而安静的让沈墨寒感觉不正常。
她推门走进办公室正打算向杨小枫搭话,却被杨小枫发现了行踪,“你咋还没走啊?”
“看你这里灯还亮着,过来看一眼。”沈墨寒把手揣到口袋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手指。
杨小枫心思缜密,观察又细致,看到沈墨寒这个不经意的插兜的动作后立马起身接了杯热水放到了沈墨寒前面的桌子上,“上次去你们法医实验室我就感觉出来了,你们那个屋格外冷,暖暖手吧,我这还有一点就完事,一会咱俩一块走。”
面前的纸杯里的水安安静静的飘着热气,氤氲的带着温度的水汽,就像是一把破冰锤敲开了她那个以冷漠为保护的内心。
在鸭腿饭升腾的气体里,沈墨寒仿佛又看见了那两个在深夜留在办公室的身影。
一定有什么不一样了,沈墨寒知道,只是对于感情有些缺失的她到今天也没弄明白,那种想要靠近却又故意冷漠的挣扎的内心对于她和杨小枫到底意味着什么。
“老板,这一桌一共多钱?”
“杨警官已经让我们记账了,您不用交钱了。”
“给你100,这一桌不用记她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