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林可梦听出她的不情愿,“要不你把定位发我吧,我叫个车给你,你就说是你朋友来接你。”
“那也行。”傅青颂顺便看了眼餐厅到酒店的距离,不远,开车至多一刻钟就能到。
她返回餐厅和秦程说了一声,秦程依旧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起身等着她把外套穿好,又围好围巾,然后把椅子上的包递给她,同她一起走到餐厅门口,一直等到车来。
“谢谢招待,下次我请你。”傅青颂客套地同秦程告别,上车便将窗子摇上。
车辆再次发动,林可梦选的是女司机,对方将傅青颂送到酒店时,林可梦也差不多到家。
两人打了一会视频电话,酒店房间的顶灯光线有点死亡,纤长的睫毛在傅青颂近日明显瘦削的脸颊上落下阴影,显得她眼窝比平时更深了些。
林可梦为她感到不平:“你最近这么累,刚回国时差都还没倒过来,就先别安排些莫名其妙的饭局了呗。”
“回学校前也就这一次了。”傅青颂想到明晚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躺在宿舍床上了,纵然放松程度有限,但大概总算能好好睡一觉再说。
她也是刚刚才仔细林可梦晚上的消息——她在同学会上发来的:“陆尹珩今晚居然真来了,震惊。”
“平陆”近年来腾云直上,陆尹珩能抽出空专门来参加同学会,的确令人震惊。
“听说他这些年挺狂的啊。”傅青颂只是人不在平州,不是用的2G网。
“平陆”是陆尹珩的父亲为公司取的名字,取一路坦途之意,也能同时体现平省的特色。但公司自从被陆尹珩接手后,经营路数倒是狂野了许多——听说他自从接手父亲的公司后就大刀阔斧地改革,不惜花重金引进人才和新技术,这两年正专注于研发帮助残疾人的产品,市场上流通最广的AI导盲杖就是“平陆”的产品。而陆尹珩还想开发一项新产品,那就是通过研究一种名为“视皮层视觉假体”的技术,帮助盲人获得“视觉”。这种技术距离应用于人体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为此他这两年没少往国外去交流请教。
不管做什么行业,人只要皮相足够好看,就总能引来一大批流量,这是个定律,人都喜欢好看的事物。傅青颂也刷到过陆尹珩的演讲,据说是因为他外婆几年前因疾病而成了盲人,因此度过晚年时始终郁郁寡欢,他也因此体会到残疾人需要更多的帮助,但不是同情——那种感情是可以理解却同时无谓的,他们应该过正常人的生活。陆尹珩这样说道。
他似乎还去S国出过差,那也是傅青颂联培的国家,不过中间他没联系过她,傅青颂也就不曾提起了。
“陆尹珩什么时候不狂过?”林可梦笑嘻嘻的,“今晚看到你没来,我觉得他有点失望。当然,不少人都挺失望的。”
傅青颂并不引以为奇:“挺长时间没见了,彼此都会好奇对方变成了什么样子。尤其是像这种原以为一定能聚齐大多数人的场合,预料中的‘聚齐’没有到来,可不就失望了吗。”
“啧,你别转移话题。”林可梦收起笑意,圆溜溜的大眼睛故作严肃时总是有点诙谐,“青颂,你能不能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当年大学毕业之前,你和陆尹珩之间,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故事?”
傅青颂反而早有预料地笑道:“你到底是想听真实的故事,还是你想听到的‘故事’?”
林可梦这样一问,倒是不可避免地将她的思绪带回到从前。
霓虹自车窗外陆离飘闪,恍惚中她似乎又回到歌唱比赛彩排那天的后台。
那时他们已经大四,傅青颂在自家附近的出版社实习,除了处理和毕业论文有关的事,已经有段时间没回过学校了。
离她分手不过才过去一年,学校里已经流出各种各样的传闻,有人说她受情伤惨重,还有人说她是因为原本毕业就结婚的打算泡了汤,就此一蹶不振,不敢回学校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