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加只是礼貌微笑倾听,不过到这里,尤加深知她们的关系仅会止于陌生人阶段,她和她的话题并不投机。她回道:“是有点可惜了。”
“是吧是吧。我本来以为小班人挺少的,但没想到......”她俏皮吐舌头,压低了点声音,“会有这么多人。”
尤加听得想扣地板,也想翻白眼,好在瑜伽老师拍手及时出现,中止了无意义的对话。
课间休息的时候,闵思月又朝她这边走,似乎想将对话进行到底。尤加瞅见苗头不对,果断拉着赵夕开溜。
“这就翘课了?”赵夕跟在她身后。
尤加瞎扯借口:“太久没练了,累。”
“靠!不早说!热身的时候我就觉得累了。但看你这么投入,我咬咬牙下决心要坚持下来,谁让你今天生日呢,我舍命陪美女。”
好好好,她也是借上生日的光得此殊荣。尤加呵呵两声:“谢谢你哦。”
赵夕拍胸脯:“今天凭小尤同志差遣。说吧,想去哪?小赵专车为您全天服务。”
尤加笑得眉眼弯,话虽如此,但她没有太大兴致去过所谓的生日,生日除了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赋予新生外,对现在的她而言,并没有庆祝的意义。瞅赵夕敬礼的滑稽样,她端起姿态:“我想想啊。”
“回安和巷吧。”
“是——啊?”赵夕倏地扭头。
尤加推她的脸回正,拿她手机揶揄:“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的小男朋友在连环call你。”
“男朋友哪有朋友重要。”
“是吗?我记得上次有人可是反着说,还放我鸽子来着。”
赵夕干巴巴笑两声,打哈哈胡诌:“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
“行了,我很久没和奶奶好好说话了。”尤加拉下遮挡阳光的挡板,很轻的扬了下嘴角。有释然,也有怀念。
赵夕闷闷噢了声,不再尝试扭转她的决定。将尤加送回安和巷,下车前,她还是没忍住开口:“真的不用我陪?”
“怎么?我是上托儿班的小屁孩吗?”尤加扶着车门,“走了,你路上小心。”
“那、你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电话,我们可是世界第一好噢。”
尤加乐了:“生离死别吗这是?”
赵夕也不装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尤加没忍住笑,往后退了一步,朝她挥手道别。车屁股消失在街角,她敛下笑意,揉着后颈慢吞吞往巷子里走。
比起过生日,她更需要补觉。今早起床,轰隆的心跳声,几乎让她以为心脏要蹦出心口,寻找新主人。
尤加重新洗了澡,钻进新换的被窝里,一觉睡到月上眉梢。
她抱着夏凉被迷瞪很久,动作缓慢捞起手机,徐逸成又多发来了几个1314的红包,一共五个。尤加全收了。
徐逸成马上发来消息:和朋友在一起?
尤加瞄一眼,切到外卖软件,从上往下一点点划拉,划拉到超出配送范围,又回头往前翻。她有点想吃披萨了,中间插一根停电才拿出使用的白蜡烛,怎么不算生日蛋糕,谁规定生日蛋糕一定是蛋糕?
下好单,她切换回聊天框:嗯,刚吃完饭,准备去海边。
徐逸成:玩得开心。过几天给你补一个大大的蛋糕。
尤加看完消息,心想免了吧。不过她确实需要和徐逸成坦诚布公好好聊一聊。聊一聊现在,聊一聊未来。总不能像南孚聚能环电池,谁先耗完谁先输。
这会儿已经过饭点高峰,披萨到得挺快。尤加直接拿披萨盒,一罐可乐,一个一次性杯,一盘蚊香,还有一张花花绿绿的露营野餐垫,打开门边泛黄的牛奶箱翻找。翻开一叠水电煤账单及各类小广告传单,铁皮箱底部,躺着一把有些生锈的钥匙。
一把开天台木门的钥匙。
尤加有半年没上去过了,只在过年时上去打扫卫生。但今天她特别想去坐坐,看看月亮。天台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
她刚铺好野餐垫,点好蚊香,手机屏幕亮起。
酷哥:在家?
尤加歪了下脑袋,回复:有事?
酷哥:交房租。
“......”她还以为怎么了。她知道酷哥抵达榕屿那天的囧状,但这会儿不是已经补好卡了?非得选择这么古早的方式?
尤加回他:你可以直接转账。
谁知,酷哥的回答有理有据。他说:合同上写的是现金支付。
尤加有一瞬间失忆,她是这么写的吗?
酷哥又发来:还是以合同为准的好。
她沉默,觉得自己对酷哥的了解出现了偏差。这年头这么轴的人很少见了。说难听点,就是上纲上线。尤加懒得动了,蹬掉拖鞋,盘腿坐在野餐垫上,单手打开披萨盒,直接点了说话按键:“在天台,你直接上来就行。”
天......台?
柏淮仰头,越过亮灯的三楼,往高处望。比起这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消息,他捕捉到字句外的重点。
徐逸成,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