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渊上松了口气,虽然赵长安早跟他说了画得十分不错,但渊上总担心是赵长安爱屋及乌的缘故。
“就按照样品印刷吧。”
施黎的话让渊上彻底放下心来,几人叫了一桌酒席,就在书斋中小宴一场。
书斋如今已经不仅只有赵月一个人来,新增了四个伙计,众人聚在一起,也没讲究个分桌子,其乐融融吃了一顿后便各忙各事去了。
只有云齐有些兴致缺缺,施黎一直到晚上回家才发觉。
“你怎了,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云齐只不说话。
施黎有些诧异,很少见到云齐这样耍性子,他一向都是最懂事的。
“怎么了好云齐?”施黎放软声音去哄他。
云齐吸了口气,低声问:“我画得不好吗?”
“没有啊,画工不错,分镜特别好,可见我平日教导的你都听进去了。”
“那你怎么不夸我?”
施黎一愣随即失笑,伸手拍了拍云齐的头:“小云齐原来是因为这个吃醋。”
“我才没有,”云齐在车厢里坐着,脸色严肃,说出口的话却有些酸意,“只是施掌柜只点评渊上的,却对我的作品不置一词,我还以为你不满意呢。”
“这倒没有,不过云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的画风和故事可不见人能有很多人喜欢。这样的风格太超前了。”
云齐不语,施黎还以为自己说话太不婉转,伤到了小孩的心,正思考着怎么挽回,却听云齐说。
“我知道,本也没想着一下成为什么大家,只要能让我画自己喜欢的故事就好了。”
“那没有问题。”施黎对云齐一笑,对方却转过头去,不跟她说话了。
这一夜,打更人照旧巡街串巷,只是走到城门时却听见一阵嘈杂,她还以为又是守城的兵丁在聚赌,心里不由得发痒。掂量着身上还有一两银子,便准备也凑去耍子。谁料刚到城门,却看见满地的尸首,一群头带着鲜红头巾的女人正在城门和兵丁们打斗。打更人吓得屁滚尿流,嗷嗷惨叫着往后跑。
她不叫还能逃得命在,一叫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被那些人几步追上来两刀砍杀了事。
天将亮未亮的时候,施黎忽听得一阵吵闹,恍惚间听见有人说起火了,惊得施黎立刻坐起身来。
她觉少,睡不沉,一点响动就惊醒了。
“云齐,云齐!”
“阿姐,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云齐摸黑点燃了蜡烛,披上衣服就来看望施黎。
“不是,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吵。”
云齐凝神听了一会,好像是听见一些响动。
“刚才我仿佛听见说哪儿起火了,快把人叫起来,要是起火了可了不得!”
云齐也吓了一大跳,这个年代的城市中起一场火可了不得。建筑都是木质材料,一处起火很容易处处起火,救都救不过来。
在云齐去通知家里人时,施黎已经穿好了衣服,来到外院,耳中听得声音越来越大,吵吵嚷嚷的让人听了不安。
拉开房门,只见巷子里已经有几户人家都走了出来,正相互交头接耳交流着消息。
“哟,施掌柜,您也出来了?”
“王员外,到底是哪儿起火了,严重吗?”施黎问。
“已遣家人出去打听消息去了,也该回来了呀……”
正说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年轻女人急匆匆跑回巷中,嘴里大喊:“祸事……祸事了!”
“怎么了?”王员外大惊失色的问,原来那女人正是她遣去打探消息的。
“造反啦,有许多人拿着刀在街上杀人呢,快……快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