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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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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罂以为公王段只是吓唬吓唬自己,谁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不会烧饭,不会洗衣,不会梳头,不会照顾小孩。可怜季罂年纪小小就要被迫自力更生,想她自幼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会做这些事,自是不肯屈就。

于是师徒一合计,打起山里精怪的主意。这墟王顶上的精怪修行不过百年,修为不够,迫于公王段的威慑,担起养家糊口的重责,每日采集露水、山果和石髓供师徒享用。

据书上记载,神仙以玉为食,龙肝凤髓更是常见的饮食,公王段也和神仙一样吃玉石饮雨露,偶尔改善伙食会弄些吉兽瑞禽,或去凡尘尝尝人间的美酒。

他自己不吃人间饮食,便要季罂也戒断俗人荤腥。季罂好不习惯,她吃不来石头,喝不来露水,常常饿肚子不说,每到子夜,公王段还总是准时派苍鹰背她来石洞读书。

石洞藏有书卷亿卷,不吃不喝地翻阅也要上万年。

不过那些古旧的书记载了诸多神怪神兵以及匪夷所思之事,季罂也算找到了乐趣。

“神仙下凡可以随意勾搭凡人,还不用负责,当神仙也太好了吧。”

“神仙居然也要拉屎的,他们拉屎还有专门的星宿叫天屎。”

公王段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没用的你记得是一清二楚,小魔头你行啊,深得你师父我的真传了。”

他一口一个小魔头小废物,动不动还骂人老母,季罂耳濡目染,也跟他学了满口脏话。

没涵养归没涵养,公王段本事还是有的。

他说裘无涯会的他都会,裘无涯不会的他也会,并非夸口。

他求学的门派乃阴阳鬼宗,囊括天地极阴,能驱策鬼怪,驾驭妖魔。季罂亲眼看到他召唤妖鬼,那些妖鬼上天遁地,任凭他驱使。

公王段教导徒弟不要求苦学,反倒像个老顽童,不是带着季罂摸鱼爬树,就是戏弄混元宫的弟子。

他对季罂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平心静气,不要轻易动怒。

公王段说:“墟王顶会被雷霆之怒淹没。”

季罂觉得师父是在说笑,“我有那能耐,早把混元宫打飞了,还怕什么天机子。”

公王段告诉她,“他们杀你,是因为你很可能就是修魔神的转生。躲在这里只是一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要想活命,你就得找齐“正、恶、执、伤、义、众生、生死”七种意念,唤醒魔父之力。”

这还是季罂第一次听到修魔神和自己的渊源,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为修魔神的转生,但她在妖术修行上的确有着无人企及的天赋。

裘无涯传授她法术已经是四年之后,此时的季罂年满十二,早就通过相柳宜修完了混元宫道法,并从书中领悟了妖鬼神通,已无意于仙门修行。

如此正合裘无涯的意,索性由她去了,一心一意栽培相柳宜。

相柳宜心地仁善,天赋异禀,是混元门百年来最具灵慧的弟子,前途不可限量。裘无涯对他颇器重,名为时栎的弟子,实则由长老亲授。相柳宜也不负众望,十五岁得以提前下山历练。

作为相柳宜唯一的师妹,季罂也享受了他颇多照顾。

季罂十三岁这年,墟王顶发生了一件震动四方的大事。

一场铺天盖地的大火吞噬了数座山头,烧到墟王顶的结界,她站在宫门前听到了火势摧毁林木的哔啵声,走兽飞禽濒死的惨嘶。

相柳宜提着剑就要破结界而去,师兄弟拦下他道:“地鬼放出来人间就完了。这把火伤不了人,至多烧死几头畜牲。”

这把天火出自裘无涯和三尊之手。

据说酆都塌毁了一壁,封印其中的地鬼涌向阳间,裘无涯和三位长老赶去镇压,引下天火将地鬼围困歼灭。

然而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三月,地鬼尽灭,万灵也付之一炬。

季罂再次站在宫门前,入目的是焦土和浓烟,还有来不及逃走被活活烧死的猛兽走禽,一副副烧焦枯骨,飘荡着向天悲鸣的缕缕幽魂。

这场浩劫后,人间爆发了一场瘟疫,殃及数国,那段时日遍地尸殍,混元宫弟子全部下山去施药除疫,解了黎民之苦,博得民心。

为时半年的厄难结束了,只闻百姓感谢混元宫除鬼救世,称颂他们的恩德,而烧过的山林满目疮痍,黑色余烬数月不净,光秃秃的地表再未长出任何作物,也再无走兽飞禽栖息的踪迹。

后来季罂和公王段下山到凡间的集市,看到商贩在兜售野兽的牙齿、皮毛和兽角。

公王段说,那些是逃出生天的野兽,因为闯入人类的地盘被视作入侵领域,山民们大范围搜捕杀害,啖肉饮血,刨出大象的象牙,剥下虎豹的皮毛,割取黑熊的胆汁和熊掌,剜掉麋鹿的对角,最后这些半成珍品流入达官贵人的家中,成为摆件,成衣和补品。

从集市回来的那夜,公王段醉醺醺地坐在悬崖上,看着无声无息的秃林,眼底是少见的凉意。

他指尖一点,林中现出幽幽鬼焰,季罂目睹鬼兽的游魂肆意流窜。

公王段说:“歪道要杀人,正道也要杀人,好人会杀好人,坏人也会杀坏人,世间的秩序当真看不懂啊。”

他深深叹息,开始胡言乱语,“魔父若还在,何至于此。”

这年公王段身负要事,需要下山一趟。

临行前他为季罂占了一卦,乃是大凶。

他惊疑不已,将季罂叫到身边叮嘱,“你命中有一死劫,在家参悟修炼,吃吃喝喝,怎么都好,但绝不可和混元宫弟子起争执。”

季罂满口答应:“他不招惹我,我自会放他一马。”

她不爱修行悟道,身负神通也只是勉强顺从师命的结果,一直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公王段前脚刚走,叶金州后脚便找来,强行逼她一决高下,引来门中弟子的围观。

叶金州修的是水系,化水为冰,以冰作剑。他一心要置季罂于死地,这些年刻苦修行,从无懈怠,早已成为门中翘楚。

他祭出通体剔透的冰刃,刃气砭骨,上劈下刺,招招阴毒,直逼季罂面门,根本不给她进攻的机会,纵然被击碎也能迅速凝结,旨在取她性命。

季罂手无寸铁,只能来回闪避,刃气削去了她额前的发丝,划伤的手臂上带下一缕细长的血线。

血肉翻了出来,季罂甩着手嘶嘶呼痛,“叶金州,你脑子开了天灵盖了,功力竟然大涨不少。”

叶金州咬牙刺她,“相师兄外出历练,现在门中没人护得了你,受死吧!”

叶金州紧紧相逼,刃在他手中灵活翻飞,快如闪电,割在身上皮开肉绽,每寸都冲着筋骨而去,招式简直毒辣至极。

季罂暗增功力,叶金州更是如有神助般,将毕生所学发挥得淋漓尽致,她的招式尽数被窥破。

季罂尚且记得公王段的叮嘱,不肯与他恋战,念诀祭出法阵,冰刃撞上来碎成冰渣,散作雾气飘去。

威压强势逼向叶金州,围观的门中弟子暗道不好,只怕叶金州要受吃亏。

在这紧要关头,一把浮尘飞来,缠着叶锦州的腰身卷至一旁。

是裘无涯同三位长老闻讯赶来,他从弟子中走出,怒目看向季罂,“从何学来的鬼蜮之技!”

随即差使座下的一名弟子,“将这孽徒拿下,本座要亲自审问。”

季罂闻言一笑,捻来天光云气,化出无数通体晶莹的冰箭,“区区术法,你们不教我,我便不会了么。”

见她修为修至如此境界,在场弟子无不震慑,连裘无涯也目露震惊,“孽障,谁教你的术法?”

季罂得意道:“我天资聪颖,自己悟的。”

冰箭飞出去,裘无涯一个气吞山河的上天揽月,轻松收拢于掌,当场化为漫天冰雨。

季罂知道对方实力不菲,但亲眼见到还是被彼此的差距惊到。

眼前情形不妙,不宜僵持下去,她未有迟疑,不慌不忙使出一个虚招,起势要走,一名内门弟子窥知她的动作,连忙甩出锁链,勾缠住她的腰身。

腰带拉松,飞龙受惊,眼看就要飞出,季罂情急之下抓入掌中,捻作龙珠吞进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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