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添则疏离道:“姑娘不必多礼,我在前厅等候便好。”
侍女央求道:“奴婢不敢违抗殿下的命令,还请大人随我来。”
楚添不愿为难女子,便跟着她一同穿过回廊,走到一出雅致静谧的院落。
院落并不大,却处处透着主人的用心,廊下摆放着一个未化的小雪人,正憨态可掬地同楚添对视。
侍女注意到了楚添的目光,在一旁解释道:“这是殿下自己捏的小雪人,殿下怕天气热被太阳晒化了,特意命奴婢将它放在这里。”
楚添停住脚步,看着面前的雪人,圆圆的脑袋配上鼓鼓的肚子,还披着一个银白色的小披风,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这一切都像极了……
楚添不由自主地走近小雪人,看着它与自己神似的模样,忽然润湿了眼眶。
看了许久,楚添才带着歉意道:“让姑娘久等了,姑娘带路吧。”
侍女却笑意吟吟地看着楚添,微微红着脸道:“殿下只吩咐奴婢将大人带到他的卧房已经带到了,大人请进,奴婢就告退了。”
侍女说着,替楚添打开了秦钰卧房的房门,便悄悄退了出去。
“哎,姑娘。”楚添来不及阻拦,只得硬着头皮一个人站在秦钰卧房门前。
屋内的摆设整齐,缕缕幽香穿过房门扑鼻而来。
楚添犹豫良久,终于还是踏进了秦钰的卧房。
不同于府内其他地方的奢华贵气,卧房内布置的简约清雅,让人神清气爽。
楚添站在中央,缓缓地环顾四周,将一切物品尽收眼底,忽然一个熟悉的物件映入眼帘。
只见宽敞的床上,一只布老虎正乖巧的趴在厚厚的锦被上,缺了一只的眼睛让他显得有些丑陋,可丑陋的模样却让楚添看得移不开眼。
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将府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当年给布老虎做眼睛的玉佩,楚添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走上前去,轻轻摸了摸布老虎的脑袋,极尽温柔道:“抱歉啊,再等等我。”
另一边,秦钰在宫门入口处下了马车,独自向着御书房走去。
到了御书房却被通传,皇帝此时不在此处,而是在先皇后的寝宫。
秦钰在深宫中缓缓地走着,通往他母后宫殿的路熟悉又陌生,他看着多年如一日的皇宫景象,心里五味杂陈。
走了许久,他才到了儿时长大的地方,他抬起头看着崭新的匾额,往昔记忆涌上心头。
那时他还不痴傻,他的母后还在人世,他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皇子,最幸福的孩子。
秦钰正追忆往昔时,皇帝身旁的大监自殿内出来迎秦钰进殿,恭敬说道:“殿下,皇上宣您进去说话。”
秦钰跟着楚添走进殿内,偌大的宫殿布置空旷,厚重的门窗紧紧关闭,将室内笼罩在一片暗淡中。
皇帝一人坐在一副画像前,手中举着一盏灯,正仔细地端详着画中人。
大监悄悄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父子二人。
皇帝察觉到了秦钰的脚步,却迟迟未动,依旧眷恋地看着画中恍若仙子的美人。
良久,皇帝放下了手中的灯,转过身看向秦钰,眼中是藏不住的伤感,他问道:“还记得你母后的模样吗?”
秦钰的神情温柔下来,他回忆着记忆中的母亲,回道:“记得,母后是儿臣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是啊,朕也这么觉得。”皇帝看着秦钰与发妻相似的眉眼,向他招招手道:“过来,看看这幅画。”
秦钰用指尖轻轻触碰着画卷,问道:“是父皇画的?”
皇帝喃喃道:“是啊,朕怕再过些年,会模糊了她的模样,画下来就不会了。”
“其实儿臣也画过几幅。”秦钰眉眼中带着无限的深情,继续道:“只是不如父皇画的这般传神。”
“改日拿进宫,让朕瞧瞧。”皇帝拍了拍秦钰的肩膀,看着略高于自己的儿子,欣慰地笑了笑,说道:“朕下令封你为王,这封地你自己可有想法?”
秦钰则谦卑道:“全凭父皇安排。”
皇帝看着秦钰的眼睛,问道:“关中之地良田肥沃,东南之地经济发达,西南之地物产丰饶,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你喜欢哪个?”
“父皇说的这几个地方,的确不可多得,但儿臣……无意这些。”秦钰却摇头笑了笑,他望向画中的女子,缓缓道:“母后生于楚地,也在楚地长大……儿臣这些年四处游历,每每到楚地,都觉得如归故里。”
“哈哈哈,好。”皇帝欣慰地点点头,赞许地看着秦钰道:“那朕也如钰儿所愿,将楚地赐给你做封地。”
“儿臣谢过父皇。”秦钰跪下谢恩,悄悄勾起了唇角。
得封楚地,楚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