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闻言,忽然起身行礼道:“谢父皇替儿臣操劳,但不瞒父皇,儿臣……”
秦钰的心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脸颊竟罕见地微微泛红,他看着皇帝,难得的羞涩道:“儿臣,已经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
楚添不由得诧异,随即又放心下来。
秦钰有了心上人,来日夫妻相处也可琴瑟和鸣,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哦?心上人?”皇帝微微惊讶道:“是哪家的女子,你可放心说,朕替你做主。”
秦钰的余光瞥向楚添,沉默片刻后才说道:“回父皇,儿臣……儿臣还未确定心上人的心意,父皇容儿臣过段时日再回禀,可好?”
“好啊,好。”皇帝欣慰地笑了笑,说道:“那朕也不催你,只盼着钰儿早日抱得美人归啊。”
秦钰嘴角噙着笑意,回道:“借父皇吉言,儿臣一定尽心尽力。”
几人谈话间,丞相孙明已匆匆赶来,赵王秦铮也紧随其后。
见他们二人到来,皇帝一改方才的慈眉善目,看着他二人进殿行礼。
秦钰楚添二人也起身见礼,同他们一起站在阶下。
皇帝也不多言,开门见山问道:“安置款一事,你二人可有听闻。”
秦铮见皇帝面色不善,俯身跪拜道:“父皇息怒,此事是儿臣办事不力。”
皇帝则斥责道:“朕当日将此事交给你,万般嘱咐,此事涉及百姓田地,务必处理妥当,你又是如何做的?”
秦铮并未辩驳,只是恭敬道:“是儿臣疏忽,这才导致安置款被暗中克扣,儿臣知错。”
皇帝叹了口气,转而看向孙丞相,说道:“那丞相呢,此事可有听闻啊?”
孙丞相答道:“回皇上,臣有耳闻。”
皇帝目光落到桌案上的欠条之上,冷声问道:“起初田家村村民到县衙讨要说法,生称少拿了安置款,几日后却突然改口,你可知为何啊?”
“臣……”孙丞相听到此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叹息道:“请皇上恕罪,臣并不知其中缘由……”
皇帝疑惑地看向跪俯在地的二人,说道:“不知缘由,那好,朕问你,孙启何在啊?”
孙启,便是丞相孙明的次子,与此次案件息息相关之人。
“犬子,回皇上,犬子近日被臣拘在家中读书。”孙丞相惭愧不已,解释道:“犬子向来顽劣,臣的发妻去世的早,臣对犬子疏于管教……”
皇帝缓缓道:“如此看来,丞相是不知道孙启做了什么了?”
“臣……臣并不知情。”孙丞迟疑地道:“还请皇上明示。”
“丞相不知,那好。”皇帝看看孙明,抬手示意一旁的楚添道:“那便让楚卿来给丞相说一说。”
楚添冲着皇帝拱手道:“臣遵旨。丞相大人有所不知,田家村村民起初生称少拿了银子,因此大闹县衙,几日后楚某亲自进村调查,村民们却突然变了说辞,在下百思不得其解,经调查却发现,丞相府上的幕僚方琴,曾在事发之前秘密去了田家村,丞相大人可知?”
“这……何时之事啊?”丞相瞪大双眼,慌乱地看向皇帝,解释道:“皇上明查,犬子向来顽劣,臣自去年起便当方琴陪同他熟读诗书,方琴怎么会……”
楚添却突然开口问道:“丞相也知道方琴和你家公子走的近啊?”
丞相看向楚添,不悦道:“楚大人这是何意?”
“不瞒丞相,下官奉命彻查安置款一事,不料却在查案过程中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楚添冲着丞相略微颔首,继续道:“丞相家的公子时常出入赌场,不知您可知晓?”
“这……哎。”孙丞相长长叹了口气,对着皇帝愧疚道:“皇上恕罪,是臣教子无方。”
“也就是说,丞相大人知道孙公子嗜赌成性。”楚添意味深长地笑笑,问道:“那您也一定知晓,孙公子的好友王宽,也是赌徒吧。”
孙丞相听了楚添的问题,并不意外,便问道:“王宽此人好色嗜赌,臣屡次三番教导犬子,离此人远一些,奈何犬子本性固执,但王宽已然身死,与此事何干?”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楚添不紧不慢道:“此次安置款经冀州拨给丰县,而王宽正是冀州府负责记账之人,前些日子王宽身死,在下在查案之时,发现王宽家中藏匿了大量安置款特有的官银……”
楚添说罢,目光落在孙丞相身上,等待他的答复。
孙丞相反问道:“可就算王宽贪污安置款,与犬子何干?楚大人莫要凭空想象。”
“下官自然不管凭空揣测,只是丞相大人身为父亲,却对孙公子之事知之甚少,甚是可悲啊。”楚添说罢,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丞相大人还不知道,孙公子在京城各大赌场均欠下了赌债,正需银子来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