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信誓旦旦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假话,便让我遭报应。”
楚添却无所谓笑笑,说道:“大可不必,若发誓有用,该将法度置于何地?本官没记错的话,当日和你一起去县衙的还有几人。”
田力连忙回道:“他们就在村里,草民可以把他们喊过来回话。”
“他们的说法相必也同你一样,不必问了。”秦钰摇摇头,继续道:“还有一事不明,田家村是如何安抚被衙役打死的村民家眷的?”
“这……”田力转转眼珠,犹豫道:“他们几人算错了账才导致这场祸端,草民……打算陪他们家眷些银子……”
“如此也好。”楚添这时忽然问道:“近几日可有陌生人来村子?”
“没有。”田力即可斩钉截铁道。
“不需考虑,如此肯定?”秦钰冷笑道:“难不成你有千里眼?”
“这……草民不敢说谎。”田力辩白道:“草民家居于村口处,有外人进村,草民一家便能发现。”
“很好,不过本官倒有一个疑问。”楚添似笑非笑道:“田兄可认得方琴?”方琴,便是孙丞相府上的幕僚。
“方琴?不认得不认得。”田力连连否认。
秦钰逼问道:“确定吗?”
田力极力否认道:“草民确定,不认得此人。”
“既然不认得此人,你家中为何有此物啊?”秦钰目光落在角落里的桌子上。
只见角落里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与这间屋子格格不入的一个玉器。
此玉器为锦鲤形状,玉纸通体晶莹,泛着淡淡的光泽。
田力心中咯噔一下,寒冷天气中,背后却顿时被冷汗浸湿,他支吾道:“这……这是草民家中祖传的宝物……与方大人有何关系?”
楚添无声地笑了,他问道:“方大人?本官合适说过,方琴是方大人?你既然不认识他,怎得称呼他为大人?”
“这……”田力嗫嚅良久,却什么也没答上来,只是跪伏在地不住地发抖。
这时,秦钰上前几步,略低下头,突然一把攥住田力的后颈衣服,强行迫使他抬起头来,而后盯着他冷冷道:“你家中的玉锦鲤乃是前日方琴所赠,这玉锦鲤乃是万宝庄经营的当铺中的一个摆件,去岁被方琴买走,如今却在你家中,你如何说?”
田力的脑中飞速运转,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便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切道:“这……这……兴许方……方琴所买的宝贝恰好与草民家传宝相似,大人也不能确定这就是同一个啊。”
秦钰放开田力的衣领,嫌弃地拍拍手道:“怎么?还要我找万宝庄的人来验货吗?”
“田力,你真是大胆!”楚添居高临下地看着田力,呵斥道:“你可知那方琴是何人,他亲自登门拜访你一介平民,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
田力慌了神,顿时下的涕泗横流,只是不住地辩解着:“我……草民……”
楚添不再给田力辩解的机会,直接道:“本官看你如今神志不清,不如跟本官去刑部好好回忆一下,如何?”
田力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楚添秦钰。
不消片刻,沈平便带人冲了进来,将田力带走。
楚添秦钰二人则离开田力家,继续向村子深处走去。
二人走走停停,最后止步于一座破败不堪的土房子前面。
与周围喜气洋洋挂满灯笼的房子不同,这座小土房低矮灰败,仿佛在这世间伫立几十载,经历了无数风霜洗礼。
秦钰冲着楚添抬抬下巴,示意道:“进去看看?”
楚添叹了口气道:“进去吧。”
二人刚一踏入院落,院内的黄狗便开始狂吠不止,声音响亮,惊动了屋内的人。
随即,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是大庄吗?快让娘看看。”
楚添秦钰顿住了两步,不一会,一个满头白发的婆婆边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出门来。
她双眼浑浊,满脸皱纹,期待又疑惑的望着楚添秦钰二人,小心翼翼道:“你们是谁?我儿子呢?我儿子是大庄,你们知道他去哪了吗?”
楚添苦涩的别过了头,如果他没猜错,这便是除夕夜死亡村民之一,冯庄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