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添无奈地笑笑,拍拍秦钰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安慰道:“殿下天人之姿,旁人不可比。”
“这还差不多。”秦钰心满意足地退到楚添身侧,示意楚添忙正事。
楚添无心打趣,上前质问孙德道:“孙德,我问你,方才城中百姓,可是你下令打死的?”
“什么?百姓死了?”孙德慌乱地跪坐在地上,茫然不已。
“除夕夜里,孙大人在家中饮酒作乐,自然不知道死了人。”楚添向孙德走近,略低头审视着他,不容置疑道:“但下令动手打人的,定然是你,我说的可有错?”
“我……下官……”孙德瞬间酒醒,忙解释道:“那群刁民除夕夜来府衙闹事,下官只是让官兵将他们驱逐,并未想……未想伤人啊。”
“哦?是吗?”楚添绕过孙德,走到他榻边,拿起了桌上的酒,说道:“好酒。那孙大人说说,这些百姓为何来到府衙,你又为何下令驱逐?”
“这……这……”孙德不住地支吾,却什么也没答上来。
楚添也不追问,而是看向一旁的官兵,问道:“那你来说说,今日孙大人到底是下得什么命令?是让你们驱逐百姓,还是……肆意伤人?”
“……我……”官兵看看孙德,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楚添将手中的酒壶轻轻侧倒,将酒倒在孙德面前,说道:“孙大人,你身为县丞,一县的父母官,不为百姓做事也就罢了,竟然下令打杀百姓,就不怕失了民心,丢了脑袋吗?”
“大人明查啊。”孙德辩解道:“是那群刁民闹事,扬言要砸了县衙,闹上京去,下官……不得已而为之啊。”
“哦?原来如此?那孙大人还是识大体顾大局了?”楚添将壶中酒倒尽,将酒壶掷在孙德面前,砰的一声巨响,让孙德打了一个寒颤。
而后,楚添不等孙德反应,低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道:“孙大人告诉本官,今夜本是团圆之日,那群百姓为何不在家中,而是来到县衙,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公然闹事?”
“这……这下官也备受其害啊。”孙德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大人当有所听闻,太庙要重新修缮,丰县的田家村要被占用,原村民都要迁往别处,朝廷给了村民许多银两用以安置,谁料……谁料这些刁民贪心不足,这才闹到县衙。”
“孙大人所言本官知道了。”楚添走回秦钰身侧,冲他点了下头。
秦钰则开口道:“依孤看,孙大人酒也醒了,便在此等候朝廷发落吧。”
而后,几个人便冲进门,将孙德团团围住。秦钰则伸手揽住楚添,说道:“走吧,先回宫向父皇禀明。”
楚添并无他意,跟着秦钰出门而去。二人安顿好了百姓,便策马返回了中,一路策马疾行,天蒙蒙亮时,二人便行至京城郊外。
正月初一的朝阳升起,霞光满天,楚添骑马放慢了步伐,缓缓侧身去看秦钰。
朝霞余晖里,秦钰身披霞光,笑着向他看来。
楚添被光芒刺德眯起眼睛,他柔声道:“殿下,新岁安康。”
“事事顺利。”秦钰骑马向楚添靠近,忽然拿出了一个袋子塞进楚添手中,冲他眨眨眼,说道:“给你的,礼物。”
楚添不明所以地打开袋子,一个精致却略有些旧的金锁映入眼帘。
他拿着金锁,任由马带着他前行,金锁仿佛有灼人的温度,在微凉的清晨让他一路暖到心底。
楚添细细地摩挲着金锁,而后将它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放在贴身的衣袋内。
楚添并不明白秦钰此时送他这个礼物有个意义,但只要是秦钰所赠,他都喜欢。
此刻江泽不在,他若在便能一眼看出,这金锁是当年秦钰拜入师门之时他师父所赠,有一对,赠给楚添的是其中之一,寓意着长命百岁,一生顺遂。
楚添骑马跟上,与秦钰并肩,说道:“多谢殿下。”
“喜欢就好。”秦钰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探出去落在楚添手臂上,轻轻捏了一下,关切道:“冷不冷?”
“不冷。”楚添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本该属于秦钰的披风,又看看秦钰身上单薄的衣衫,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忽然他鬼使神差般伸手,捻了捻秦钰的衣袖。
“我也不冷。”这小动作落在秦钰眼中,顿时让他心花怒放。
楚添被秦钰的声音提醒,顿时羞得缩回了手,岔开话题道:“昨夜殿下怎会与臣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