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想起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
在秦钰面前哭的稀里哗啦,还像小孩子一般被他哄……竟然还窝在秦钰怀里……
一想到这,楚添从脸一路红到了脖颈,恨不得一头撞死,再也不出门见人。
有了这次宴席,楚添接下来的几日都刻意躲着秦钰,去刑部也只将自己关在屋内,不见任何人。秦钰仿佛也故意由着楚添,这段时间日日进宫,并未踏足刑部。
如此情形一直持续多日,直到除夕。
除夕这日,接近傍晚时分,楚添与妹妹楚萱围坐在一处正说着什么,只见沈亮慌慌张张地进门来了。
他对楚添说道:“主子,宫里来消息了。”
“是宫宴开始了吗?”楚添说着便要起身,但见沈亮神态不妙,忙问道:“不是宫宴?发生了何事?”
沈亮把消息传达给楚添道:“回禀主子,宫里刚刚传来消息,京郊丰县的田家村,村民们因为太庙修缮迁了村子,却一直未安置妥当,趁着除夕夜闹到了县衙,和县衙的官兵起了冲突,死伤数人。”
“什么?”楚添一拍桌案,顿时皱紧了眉头。他问道:“皇上知道了吗?”
沈亮回道:“皇上已经知道了,宫里让您亲自去一趟丰县。”
“替我备马,我即刻启程。”楚添说罢,便转身去换衣服,却被楚萱拽住了衣角。
楚萱不禁担忧道:“哥哥,这么晚了。”
“萱儿别怕,没事的。”楚添安慰地拍拍楚萱的手,“你照顾好自己。”
楚萱点点头,说道:“现在天寒地冻,哥哥路上小心一些。”
“放心吧。”楚添安顿好妹妹,便回屋迅速换了身衣裳,带着沈亮连夜赶往了丰县。
除夕夜里,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街道上还有放鞭炮的孩童,一派热闹景象。
楚添骑着马穿过一条条街道,扬起了未化尽的积雪,一路向北而去。
寒风呼啸而来,吹乱了他的发丝,打在他的脸上,如同刀割,楚添逆风而行,扬起的衣摆在风中飘扬,幽暗的灯火下,衬得他腰肢劲瘦,俊美无双。
很快,楚添沈亮二人便来到了城北,城门缓缓打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熟悉身影闯入视线。
秦钰一身宽大的暗红衣袍衣袂翩飞,黑夜里,他的眸子却闪闪发亮,让人心安。
楚添收紧缰绳,勒马停下。
秦钰看着马上的楚添,梳着高马尾,身着黑衣,一袭黑衣将他的身形完全显露,英姿飒爽,神采飞扬。
秦钰趋马走到楚添身边,率先道:“大人深夜前往丰县,我与大人同往。”
秦钰凑的近了,扬起的发丝拂过楚添脸颊,紧接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秦钰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迎风一展,披在了楚添身上。
披风上还带着秦钰的体温,穿透衣衫传到肌肤,在冬日的夜里,增添了一份温暖。
楚添攥住披风的一角,看着秦钰的衣衫,担忧道:“还是殿下……”
“听话。”秦钰不由分说替楚添系好衣带,又细致地替他抚平褶皱。
在幽暗灯火的映衬下,秦钰的面庞有一种说不出的朦胧神秘。
楚添不由得想起上一次二人相处之时,秦钰将他当个小孩子一般哄慰,此时再一次被说要听话,不禁让他红了耳根。
楚添收紧披风,小声说道:“多谢殿下。”
“好了,走吧。”秦钰替楚添整理好衣衫,策马与他并肩,冲着他勾唇一笑,朗声道:“跟着我。”
二人策马而行,楚添紧紧跟在秦钰身后,黑夜里的秦钰如同璀璨星辰,引着他一路前行。
寒风吹来,依旧如同刀割,但楚添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几人在黑夜中穿过田野,穿过群山,穿过村庄,一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丰县。
除夕夜里,本该热闹的丰县此时家家门窗紧闭,分外冷清。
楚添和秦钰穿过寂静的街道,转过转角,突然火光冲天,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
二人向前望去,只见一群官兵举着火把将十几个粗布衣衫的百姓团团围住,包围圈里,几个浑身血迹的人躺在地上,另外几个人则被捆住手脚,不住的咒骂着。
楚添策马接近,人群自觉地为他让开一条路。
秦钰则与楚添并肩而行,在宽大衣袍的遮盖下,他偷偷靠近楚添的手,轻轻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