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云熠问道。
“我名云岚,大概是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云岚道。
云翳身旁的男子似发觉了什么,也跟着皱起眉头,“莫不是你那些个兄弟在外留下的风流债。”
云岚道:“我只有记忆起便与父母离散,但应该不至于…吧?”
云熠道:“想来你母亲也是有苦衷,姑娘大可放心,待此间事了你便与我回去,我定然替你主持公道。”
九方淮沧在一旁笑出了声,招来二人怒目。
九方淮沧道:“云熠,你真是练剑练傻了,你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族人?”
“不过你最好别试,组成幻境的记忆没有他们的信息,强行尝试幻境逻辑无法自洽,只会招致幻境崩塌重来。”
“咳。”云岚顶着二人审视的目光,不自在的点了点头,“是这样,抱歉。”
云熠与身旁男子交换过眼神,而后瞥向九方淮沧,“那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我不过是拿走自己能力之内的东西,怎么就不能听…”九方淮沧在青玉剑的冷锋横对下紧急改口,“得,真小气。”
九方淮沧如同之前出现的人影一般,从雁柳的世界之中淡去。
“走吧。”青珩起身欲行,却被雁柳出声拦住。
“你一外人下去做什么。”
在座的各位,都是外人。
声音传入云岚耳中,她不由感慨,雁柳姐姐真是细心体贴。
云熠飞身到云岚身前,云熠似觉光这样审视还不够,随即掐起她的下巴,左右翻看。
“嗯,像我母亲。”
……
云岚的嘴巴似金鱼般一张一合,战战兢兢道:“女孩确实大多像外婆。”
云熠的另一只手也不安分,正要捏到云岚的脸颊之时被身旁的男子伸手拦下,云岚的脸这才得以解放。
男子温声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孩子有些许像我。”
云熠点点头,“确实,不过就一点。”
云岚张了张嘴,“那个,要不你们验一下?”
这话招来云熠一脸心疼,“喲,这嘴唇都开裂起皮,何坞,那我的水袋来。”
云岚抿了抿嘴唇,确实刺挠,她接过水袋,低头小口着,又几番忍不住抬眼打量二人。
按照时间线,云熠不久后便将死于冥界,她现在却丝毫没有怀孕的样子。
云岚小心翼翼道:“抱歉,请问你是如何确认,我的意思是,血缘关系繁多,不止一种。”
云熠道:“既在此处见到你,这便不重要了。”
云岚不解的望着她。
何坞道:“别在这里傻站着了,找个地方坐坐,你朋友也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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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到庙观院内,围着石桌坐下。
云熠轻抚着小腹,身形在晨光之下尽显柔和,“按日子算算,孩子原也该是这些日子来到世上的。”
“命运弄人呐,我知道肚子里有小家伙后的不久,便出了这档子事。”
何坞牵着云熠的手,轻轻安抚,“我来说吧。”
“圣器被盗,她身为看管者有义务将其追回,一是担心肚子里孩子的月份增长,会带来行动不便,二是担心期间出了意外,失去孩子。
我们只能出此下策,让腹中孩子暂时停止生长。”
“此行凶险万分,故而我们约定,迫不得已之际,须尽力保全孩子,最好是,能将她送走。”
云岚道:“送走,送去哪?”
云熠道:“族中之人大多散居各地,来往算不得密切,若能送到信任之人手中,她得其庇佑安然长大也是好的,若回不去,我倒希望她远离此间恩怨。”
将涉月诧异道:“为什么?”
云熠望着云岚,目光颤动,终是忍不住挪开目光,“因为,我不想让她继承我的仇恨。”
她愿意给予孩子幸福快乐,自由安康,奈何她看到了命运的无常,若无法给予孩子幸福快乐、自由安康,又何必让她自幼长在仇恨之中。
“抱歉。”
似一滴露水滴入深潭,溅起叮咚一声后又重归寂静。
云岚的头越低越沉,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霁川与将涉月坐在她两侧,只能以一些悄无声息的肢体接触告诉她,有人在乎她。
她问银竹:“若原主在此,她当作何反应。”
银竹道:“也许她与你是一样的,依你自己的理解来就好,不必太过勉强。”
她或许该问:‘云岚,你是如何想的?’
“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那岂是适合搬上台面来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