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愚钝不堪,比起那些老神仙,我可聪明多了。”
小仙官不做评价。
公主殿下率性天真,并不愚钝,倒十分的贪懒。
书中记载乃片面之语,仅供参考。
他将卷轴拉到尾,终于发现司命仙君所说的拜师。
也有些出入。
公主是因心魔所扰,才在穆清神君座下修行,未提及拜师。
“小仙去找找别的记载。”
风习习这边平复心情,看着他一排一排书架找,直到游入最深处最高的书架前。
其上只有一卷落满尘灰的书卷。
他掸去卷轴上的灰尘,解开书封。
魔尊千星,生卒年不详,真身不详,系妖魔之类,似与凤凰神族关系匪浅……遭天昊忌惮,于离原之战设伏,魔尊千星不敌,战死于离原……
只言片语,也与传言大相径庭。
倒是这天昊,小肚鸡肠,可恨至极。
成日忌惮这个、忌惮那个,两次战争皆由他挑起。
风习习瞧他自己自顾翻看,一语不发,不解地问:“小仙官,你怎么不说话了?你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小仙官合上卷轴。
“那是谁的传记?”
小仙官被司命仙君下了咒术,无法言出“千星”二字,但有些事,公主必须知道。
“公主,有些事,你不可全信司命仙君,还有那位巫族少主,凡人一生一世,前尘莫究,顺心而为,莫留遗憾。”
风习习凑近镜面,奈何隔得太远,看不清那卷轴上的字,但小仙官从来不和她说这些。
古古怪怪的。
“小仙官,你拿着的是不是魔尊千星的传记?”
小仙官忙将卷轴藏进袖中:“不是。”
“就是。”看看他欲盖弥彰的模样,现在可以断定,他拿着的就是魔尊千星的传记。
小仙官望了眼禁阁外的交错的人影。
禁阁的守卫快要换防了,等换防时,天兵会进来巡视一圈,以他的修为和官职,被抓到死路一条。
“公主,我要走了。”
“小仙官,你讲清楚,两百年前的神魔之战到底发生了何事?”
为什么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
“公主,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未必为真,你要相信自己的心,这点,小仙官也办不了你。”
风习习恨不得伸手进去把他拉出来。
“公主,告辞。”
殿门缓缓被推开,大片的日光照亮昏暗的书架,小仙官缩着脑袋,扑向窗牗下的小缝隙。
日光下,灰尘飘舞。
两名巡逻的天兵仰头望着那些飘浮在空中的细尘,颇为不解。
“是风,”门口的天兵急着换岗,忙道,“禁阁殿门一开,时常有风刮进去,这些灰都是风刮的,出来吧,待会灰又飘进去了。”
镜中黑黢黢的,风习习听到他们说话,不由为小仙官捏了一把汗。
方宜苏推门进来,就见她盯着菱花镜发呆。
“小师妹?”
风习习一惊,忙将镜子藏于身后。
“怎么了?”菱花镜有什么好藏的,方宜苏微微一笑,“放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风习习意识到她是以为自己对着镜子臭美。
她收起琅玕镜,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师姐,别笑话我就成。”
方宜苏莞尔,朝她扬了扬自己在夜市上买的糍糕。
“正好,小师弟也在,这是当地特有的糍糕,极为软糯甜口,一起吃。”
风习习重重松了一口气,心里暖烘烘的:“好!”
时至夤夜,客栈中热闹渐歇。
二楼窗前,灯烛鲜亮。
风习习靠在窗前,捏着糍糕,望向楼外寨道上提灯的游人。
灯光映着她眸子,显出一片澄澈。
吃着香甜的糍糕,吹着舒服的暖风,什么都不去想,真惬意。
小仙官让她顺心而为,那就放空这么一会吧。
“小师弟,这酒虽美,可不能再贪杯了。”醉得不省人事,也是头回见。
秋水流默默抿了抿醒酒茶,视线落在对面的少女身上。
“你们还没和好啊?”
赵尧光的话一落,风习习别过脸。
当然。
赵尧光恨铁不成钢,拉起秋水流,在他耳边出了个主意,而后拍拍胸脯,悄悄保证:“一定能哄得师妹心花怒放。”
少年眼眸微转,很是受教地点点头。
赵尧光笑笑,转头看向方宜苏,见她想说些什么,先一步开口:“师妹,如此良辰美景,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提起炉上的壶,笑着为她斟茶。
窗外,万家灯火,连夜色也添了几分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