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无表情:“饿。”
郁大夫“哈哈”大笑着起身,“饿就对了,先用膳,用了再吃药也来得及。”
绿染懊恼:“都怪我,没想到这茬,奴婢这就去找人送些饭菜来。”
说着,她就往外走去。
姜羡鱼一顿,忽然想起她已经被禁足了。
她抬眸看向郁大夫,问:“郁大夫是怎么进来的?”
郁大夫正摆弄着银针,闻言头也不回道:“自然是王爷请进来的。”
她眼神复杂,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突然沉默,郁大夫却忽然开口:“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顺心而为。”
她错愕:“您知道我在想什么?”
郁大夫莫测一笑:“你忘了,老夫还是半个神棍呢。”
她无语,您也知道只是半个啊。
郁大夫看懂了她的眼神,嘿嘿一笑,不再开口。
不多时,绿染提着食盒进来。
一层层打开,都是些清粥小菜这类清淡可口的食物和点心,一看便知厨下用了心的。
腹中忽然一阵长鸣,姜羡鱼窘然,脸颊上飘起一层薄红。
还好在场中人没有笑话她。
不一会儿,她也自洽了。
来到桌前,她急切地将桌上的饭菜扫进肚里,缓解了腹中灼热后,才慢条斯理品尝食物的味道。
用完膳,她拿起一块芙蓉糕,轻轻咬了一口,忽然变了脸色。
她迅速吐口,掰开芙蓉糕,里面果然藏着一张纸条。
她看向郁大夫。
“老夫什么都没看到。”
郁大夫会意撇过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她垂下眼眸,并非她有意瞒着绿染,只是底牌总归是要用在有用的地方。
只剩下她和绿染两人,姜羡鱼这才展开纸条。
看完,她将纸条揉作一团,突然问道:“这食盒是怎么送进来的?”
绿染正感到惊奇,问到她,才回过神来,“奴婢不能出院子,是看守的侍卫从厨房的小厮手里接过后递进来的。
哦,对了,送餐的小厮提到郡主爱吃这芙蓉糕,王爷特意命厨房备下,以便郡主随时取用。”
姜羡鱼惊疑不定,会有这么巧吗?
她才因为镇西王萧衡和父王吵了一架,马上就收到了他的传信。
她忍不住怀疑,这是否是晋安王试探她的手段之一。
故而,她不敢轻易销毁这张纸条。
否则便坐实了他们暗中联络的事。
“是……唔。”
绿染正要开口,忽然被她抬手捂住。
姜羡鱼指了指窗外,示意隔墙有耳。
绿染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她这才松手。
是、沈、统、领、吗
绿染以指蘸水,写下了这几个字。
这是绿染唯一想到的能来救她们的人。
姜羡鱼摇了摇头,抬手写了一个“萧”字。
绿染顿时不敢问了,传言镇西王手握重兵,杀人如麻,形似罗刹,若非他是郡主未来的夫婿,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假传他的消息。
如果这不是圈套,那将会是天大的好消息。
姜羡鱼沉吟片刻,看着桌上那一盘芙蓉糕,忽然伸手,一块块掰碎。
绿染想要帮忙,被她制止。
直到十二块糕点全部掰碎,拆出来十二张纸条,也就是说,只要她吃任意一块,都会得到同样的信息。
没错,每张纸条上面都只写了四个字:同风驿站。
“同风驿站?”
绿染喃喃,这不就是她送信的那家驿站吗?
为了掩人耳目,她特意按照郡主的吩咐,找的非官方的驿站。
听了这话,姜羡鱼若有所思。
蓦然,她拿起桌上的纸条,凑近油灯,一一点燃。
她决定,赌一次。
燃烧过后的纸条飘然落在地上,不断卷曲,直至化为灰烬。
姜羡鱼端起茶水,浇在上面。
“绿染,就说芙蓉糕很好吃,我全都留下了,下次命厨房准备些新鲜花样送进来。”
“是,奴婢记下了。”
现在,尚不清楚厨师、小厮、侍卫究竟谁是镇西王安插进来的人,希望对方能够听懂她的暗示,给她明确的提示。
这样她才能根据对方是否可以随意出入王府,来确定下一步计划。
至于伏青那边,她倒是不担心。
沈由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他一定能想方设法得知她的处境,按照计划将伏青等人合理地安排到陈家村探听消息。
姜羡鱼躺在床上,头一次有机会静下来思考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