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绡坐在唐凛月的左下位置,而单绡的对面,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气质温婉的女生。
她桌前的透明牌上刻着——心理咨询师,宋仪安。
再往后,好像都不是太重要的学生会成员了。唐凛月简单的分布了近一周的任务,就让其余人都离开了。
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唐凛月,单绡,和宋仪安。
她温和的目光在唐凛月和单绡两人之间微微停顿,以一个年长者的语气开口,“单绡确实有些着急了。”
“但,好在没出什么差错。”
“你们俩就别这样绷着了,老师看了,难受。”
宋仪安的嗓音温和,如山雨溪风,带着柔和的安抚气息。
“差点就死了,算没出什么差错?”唐凛月缓缓地道。
单绡靠在座椅上,闻言微有不虞,“至少我死,她也不会死。”
“倒是会长,你亲自把她送回104,和亲手送她去死又有什么区别?”
“……她不会死。”唐凛月默了默。
单绡冷笑了一声,站起来就要离开,“会长的心真够狠。”
唐凛月并不反驳,盯着单绡离去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补充:“你最好别去104。”
单绡摔门而出,不知听到还是没有听到。
宋仪安坐在位置上,手间灵活地转动着笔。她并不加入这场争斗,而是有意无意地道:“她许久没找我聊聊了。”
“你们,是不是让她发现了什么?”
唐凛月面对这个温和好脾气的心理咨询师,依旧没什么好语气:“老师,你不能主动接近。”
宋仪安轻笑,耸了耸肩,“当然。”
*
黎野在104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她推开窗户,往外面瞅了几眼。
一楼,但是野草丛生,这漆黑的晚上,要是翻出去,不知道会不会踩到蛇。
于是黎野仔仔细细地将窗户关紧,她走回来,盯着自己前晚上睡过的床,依旧没有想往上爬去。
盛枕梦的床位……她也不太想坐。
蒋蓁?
黎野站在蒋蓁睡过的床边,伸手摸了一下。
潮湿的。不太能坐得下去。
算了,潮就潮吧。将就坐一下,她已经走不动了。
黎野缓缓地坐下来,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盛枕梦的床。没有前晚上看见的鬼影,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还好,只是坐在蒋蓁的床上而已,盛枕梦不会生气。
黎野靠着宿舍床的铁杆,歪头望着窗外清色的月光,渐渐走神。
她的脑海一片混乱,一开始只是在想凌栖的非正式学生,紧接着又想到她梦里看见的画稿。
和凌栖说不要忘记她的女人,是谁?
梦境塌得太快,而她身上的水又晕染了画稿,连字迹都是模糊的。
凌栖和盛枕梦这样那样了是没错的,黎野也非常确定,她画了什么。但其他人呢?她记不得其他人是怎样的,又和凌栖有什么关系。
正如她一开始觉得这只是普通的闹鬼的学校,但渐渐的,学生会,唐凛月的出现,让她发觉,好像不是这么普通的闹鬼学校。
鬼怕唐凛月。单绡是学生会的,单绡说她不需要室友。凌栖来到这所学校时,也说她不需要室友,她主动和蒋蓁换寝室……
所以凌栖……
咚咚,咚咚咚,咚咚。
寂静的夜晚,细小的敲门声响起。前两下很轻,像是怕被发现,中间三下又很重,怕里面的人听不见。最后两下又轻了下来。
黎野看向寝室门,屏息凝神,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儿。
她想就算是蒋蓁,她也要把人放进来。
但除了敲门声,没有任何滴答的水声响起。
黎野坐在床前,迟迟没有动作。但敲门声依旧,保持着这样的频率,不紧不慢地敲着。
外面的人,知道里面有人。
“凌栖。”
黎野迟迟没有动作,门外的人停了一瞬,轻唤她的名字。
是单绡。
黎野怔愣一瞬,朝门口走去。
“你……”
单绡站在门外,声音压得很低,“凌栖,我们是朋友吗?”
黎野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你为什么来这里?单绡,已经熄灯了,被宿管抓到会扣分。”
单绡并不在意,她只是问:“凌栖,我们是朋友吗?”
黎野拉紧了门,她隐约猜到门外的单绡要做什么。
“凌栖,我们是朋友吗?”
黎野依旧没有回答,她拉紧了寝室门,往身后看去。一种莫名的恐慌在她的心底蔓延开。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