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声音可以听出她情绪不对,谢未昭本来不想问,但出于一种自己都不确定的心理,还是问了,“姐姐在哭?发生了什么事。”
她之前从不会主动关心柳平意,听对方絮絮叨叨的吐槽只觉得心烦,不过偶尔做个戏,让柳平意对她更死心塌地而已。在没确定哪天能分手之前,任何外部因素都可能导致柳平意心灰意冷,提前跟她说分手,这不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和柳平意之间没有金钱牵扯,这个脑子很傻很笨的女人是真想跟她好好谈感情,明明自己都一穷二白,还装大款要对她好,像这种不自量力的人,也活该成为被玩弄的对象。
谁先提分手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也不介意是被甩掉的那个,不能让柳平意跟她先提分手,是因为日子不对。
不问还好,这一问就让柳平意更加憋不住,握着手机哇一声哭出来,“职场厮杀,我倒霉了呜呜呜……”
就她遇到的这种事儿,要换一个职场老油条,那都不叫事儿。可谁让她没手段,除了低声下气求人之外,也就只剩下哭了,其他办法是一点都没有,求救都无门。
财务拨下来的一万块还是魏爷替她在盛扒皮那里争取来的,这是她平时傻呵呵任劳任怨的样儿结了一个善缘,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听完柳平意哭哭啼啼地抱怨,谢未昭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安慰:“好了好了,姐姐先别哭,哭又不能解决问题。”
道理柳平意都懂,可她就是觉得委屈,又好不容易能让谢未昭在这些事上安慰自己两句,她越哭越来劲儿,把谢未昭仅有的那点耐心都耗光了。
“哪个学校,让你送钱的人叫什么。”
柳平意的眼角还挂着泪珠,抽抽嗒嗒把对方信息说给了谢未昭,以为谢未昭是想和她一起骂那个老师。她并不知道谢未昭从通讯录里划拉出一个人名,将信息发给对方,让其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事情处理了。
“我学校明天就放假了。”谢未昭却说。
原本不打算告诉放假的事儿,但怕她会来学校找自己,柳平意连这点工作麻烦都处理不好,要是再因为这个胡思乱想,可能要崩溃,还是先别刺激她了。
柳平意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这么快?之前都没听你说过,那你……”
“说过了,是姐姐工作太忙,没留意我说的话而已。”其实没说过,但不能让柳平意觉得这是她的错。
这段时间确实有被工作虐到遍体鳞伤,柳平意还经常自叹年纪大了,记忆力大不如前,很多事情她都记不清。别的事情记不清就算了,竟然连谢未昭放假的事情都不记,她可真是一个猪脑子。
“对不起啊,我给忘了……”她很愧疚,总是因为工作上的负面情绪带到生活中来,也难怪谢未昭会烦她,要是换做是自己,估计也烦别人天天在耳边念叨工作不顺心。
“我又没有在怪姐姐。”谢未昭笑了笑,貌似是不在意这个。
柳平意抠着地上的小草苗,“那你假期回家还是?”
她当然希望谢未昭能留在这里陪自己,可自己白天上班,还时不时要加班,让谢未昭一个人在出租屋干嘛呢。而且好不容易放暑假,谢未昭的爷爷奶奶肯定都等着她回家,她要是硬让谢未昭留下,显得她好自私。
“回家啊,”谢未昭理所当然,又装作后知后觉的样子,小心翼翼问,“姐姐是舍不得我吗,想让我留下来?”
尽管觉得谢未昭回家陪爷爷奶奶比较好,可柳平意还是觉得有些难过。她嗯了一声:“不过没关系,等你开学了咱们再见面,反正我工作也忙,你留在这里我也不能陪着,还是回家吧。”
“对不起哦,姐姐……”
“没事没事,不就是一个暑假嘛,我没关系的。”虽然舍不得,但九月份就又能见面了,柳平意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你订票了吗?机票还是火车票?钱够不够?是明天就走还是再等两天?”
她还是自私的希望谢未昭能多留两天,好歹跟她吃个饭再回去。
秘书敲门进来,想提醒谢未昭和集团董事的视频会议时间到了,请她到会议室,被她抬手制止,示意等她打完这个电话。
虽然都没有柳平意提到的这些事儿,可不妨碍她就是想捉弄人,“买了火车票,硬座,要坐一个晚上呢。”
柳平意倒抽一口凉气,她当初也是从南城坐火车来京城上大学,硬座的滋味可不好受,她不想让谢未昭受这种罪。那么娇艳的一个大美人,怎么能去挤混着各种气味的火车硬座,她会心疼死的。
“别啊,买卧铺不行吗?没有机票吗?实在不行高铁也可以的啊,怎么能买火车硬座,又不是短途,坐一个晚上很遭罪的,你怎么受得了。”
她急急忙忙打开购票软件,“你家是G省哪个市?我帮你查查看还有没有机票,给你买飞机票吧,别坐火车硬座,遭罪听见没。”
只要事关谢未昭,她的智商就不太在线,把老巫婆敲诈勒索这点事儿都给抛脑后,一心只想着给谢未昭抢一张飞机票或者高铁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