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笑而不语。
晚饭后夫妻二人进了卧房,拥在一起说小情话,见王氏掩嘴打了个哈欠,秦桧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叫人送上热水,他刚用帕子擦了一把脸,便看到张嬷嬷掀帘走了进来,虽然不明白这个时候进来的原因是什么,却依旧朝她点了点头,抬手准备解开腰带,只听张嬷嬷说道:“姑爷,你该去厢房安置。”
“啊?为何?”秦桧一愣,抬头问道。
“娘子有孕,姑爷与娘子不能同房。”张嬷嬷鼓足勇气解释道。
“我们是夫妻,为何不能同房?娘子有孕,我更应该照顾她。”
“姑爷年轻气盛,未免……未免……”
“放心放心,不该做的是我不会做的,一切以娘子的安全为第一。”
“姑爷……”
“嬷嬷,我不与娘子同房,那是你与娘子同房咯?”
“小妇人岂敢与娘子同房,自然是在外间榻上安置。”
“那不在娘子房间里睡,如果娘子半夜有个什么事,身边连帮忙的人都没有。”
“我与小惠均在外间守夜。”
“远水救不了近火。”
“姑爷……”
见丈夫与奶娘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不休,王氏顿时觉得有些头疼,虽然这些日子奶娘经常在自己耳边念叨不能与丈夫同房,但她已经习惯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身旁有丈夫的气息,而且她……想到这,王氏出声阻止了两人:“嬷嬷,我与官人有分寸的,有官人在身边,我也安心些。”
张嬷嬷一时失语。
秦桧得意一笑。
张嬷嬷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卧房。小惠待秦桧洗漱完毕后,也端着脸盆走了出去。
秦桧吸哒着棉鞋关上卧房的门,微微掩上窗户,拨弄了一些炉中的炭火,转身爬上了床,抱着妻子软软香香的身子,感叹一声:“这么冷的天,还是娘子这里最暖和。”
王氏曲起手肘轻轻地撞了撞秦桧的肚子,微嗔道:“睡觉。”
“是是是……睡觉睡觉。”
一夜无话。
翌日,待秦桧上班去后,张嬷嬷进了后院正房,在小厅另一侧被秦桧称为婴儿房的房间里找到了正在做衣服的王氏,她搬来一张凳子在王氏下手坐下,拿起篮子里另一件没有完成的小衣服,也做了起来。
“娘子啊,你与姑爷……”张嬷嬷思索片刻,开口说道。
“嬷嬷,我与官人现在很好。”王氏不等张嬷嬷说完,便出声打断,“虽然官人变得与以前不大一样,言辞间粗俗了些,常会说些我不太懂的词,但他比以前体贴了许多,温柔了许多,也豁达了许多。”
“……娘子在与夫人的信中提到姑爷性情有些转变,老爷与夫人都不太信,如今看来,许是真的。”张嬷嬷小心翼翼地用着词。
王氏抿嘴一笑,说道:“就连李家表姐也夸官人来着。”
“李家娘子?”张嬷嬷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能得到李家娘子的夸赞,那姑爷真是不同了。”
“嗯。”王氏点了点头,“官人大病一场后便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所以嬷嬷,你莫在避着官人。”
“小妇人晓得了。只是娘子……”
“嗯?”
“你如今怀有身孕,诸多不便,姑爷又正值精力旺的时候,要不要……”张嬷嬷瞥了坐在另一张矮凳上的小惠一眼。
“官人说他不纳妾。”
“郎君说他不纳妾。”
主仆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张嬷嬷闻言,又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