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纪玉竹吃痛,脑袋狠狠挨上一下。
“我的师尊也是你能编排的?”
纪玉竹释然一笑:“好师姐,我也只是好奇。如若师姐不愿意那我不问就好。”
季常衣垂笑,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却又转瞬即逝。
“那日屋内之事我有所耳闻,你是想问师尊一子之事?”
纪玉竹点头。
“师尊确有一子。”她抬眼继续道:“他死了。”
“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未拜到师尊门下,却在乡野间瞧见过他一回,同大师兄相交甚好。”
“那时我不过五岁,他们那仙风道骨的模样,好似仙人下凡,拯救于我们整个村子于水火。”
“也是那时我才有了修仙的想法,但等我入宗门时,才得知他去世的消息。”
纪玉竹对上她的视线,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陈千安。”
一语激起千层浪,纪玉竹当场愣住,匆匆告辞便往回赶。
翌日一早,柳卿华便来到他房中,见到的只有满眼血丝垂坐在地上的纪玉竹。
柳卿华没顾得上太多,快步上前捏住他的肩:“发生了何事?”
纪玉竹这才大梦初醒般抬起头来。
“师尊。”
他嗓音沙哑,仿佛万古洞窟中沉寂的石头。
“如果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你是否也要离开我?”
这次他的眼底却再没了泪花,只剩通宵后干涸的布满血丝的眼。
“又在说什么胡话?”
纪玉竹咬紧下唇,撑着后背的塌站起身。
“师尊就当我一夜无眠说的胡话就好,不必当真。”
话音刚落,纪玉竹立刻被人拥入怀中。
耳畔是师尊喉结滚动的声音,胸前隔着薄薄的衣物传来炙热的体温。
“你不必耿耿于怀,为师永远站在你身后。”
师尊的肩膀不高,他可以将下巴完全放置在上方,他的身子甚至有些瘦弱,分明是冬季却也只穿的单薄。
“今日便要下山,你师兄早已在外等候。万事以性命优先,师尊等你回家。”
家吗?他这样的人,还能有家吗?
纪玉竹感受到与怀里的人逐渐与之分离,最后为他递来配剑。
正如柳卿华所言,乔乐安得知自己竟要和自己曾经捅过一剑的人一起同行,早早便起身在山峰下候着了,为的就是给纪玉竹一个下马威。
“果真是如传言,天玑仙尊前任弟子罪大恶极,可叫我好等。”
纪玉竹:“师兄,若如此便是罪大恶极......”
话还没说完,纪玉竹就被打断,耳畔传来的是乔乐安的嘲讽。
“别叫我师兄,我只有司徒夏这一个小师弟。”乔乐安扭过头去不再看他,眼底尽是厌恶。
“况且你还不知道吧,就你以前在天水宗的那些趣事,早就已经传遍整个修仙界了,现在的你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纪玉竹拧眉,看向他的眼睛都变了:“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乔乐安扭过头来,怒目圆睁的盯着他。
“意思就是你没死我小师弟死了,至今就连尸身都还未找到。那日你的身份被发现,所有人原以为你死了,突然出现自然而然变成怀疑对象,向七杀仙尊要人,他不肯,还力排众议将你带回。事情不正如你所想的吗,你还在装什么?”
“我倒是忘了,你最能装了。几年前骗过天玑仙尊后又来骗七杀仙尊,搅得天水宗不得安宁后又要来搅和我们梧桐宗吗?!”
纪玉竹解释不出半句。
他明白,归根结底,乔乐安一直都是恨他的,自从大师兄那件事情之后,他们二人便不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司徒夏不是他,他也不会是司徒夏。
若是乔乐安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是一场局会怎样?可即便如此司徒夏的确是真的死了,师尊都查不到的凶手他又能如何。
纪玉竹抿唇不语,抬脚便往下走。
乔乐安说完便背过身去不再看他,等了许久都没等来纪玉竹反驳的声音,小心翼翼转过身去瞧时,发现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他的眼睛又向下瞟去,果然捕捉到那一抹身影。
“纪玉竹!你居然不等我!!!”
柳卿华站在阶梯上瞧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沉默不语。
身侧忽然走近一个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师弟,这样做,值得吗?”
柳卿华收回视线:“掌门师兄,我会想办法尽量不连累宗门。”
天相长叹一口气:“梧桐宗永远会站在你身后,但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独独对他纪玉竹如此青睐?”
柳卿华:“大概是,弥补。”
“啊?”天相仙尊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欠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