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说漏嘴了呢。”嘴上这么说,迟将麦却并没有半点说漏嘴的惊慌,反而云淡风轻的,他站起来,“你哆嗦什么?”
“啊、没、没有,可能窗户开太大,有些冷了。”
迟将麦点点头,越过他,朝门走去,只是在他身边又微微站定:“确实,毕竟现在还是春天。”
黑洞洞的枪口点了点小威尔逊的后肩:“冷的话就多喝点热酒。”
一下一下的,就像是死神的问候一般。
小威尔逊猛得低头喝酒。
迟将麦笑着把手放到门把上,似乎是打算离开了……
小威尔逊看着他的动作,缓缓吐出一口气。
“咔哒”
门被锁上。
同时锁上的还有小威尔逊的心跳,脑海里缓缓滑过一个肮脏的单词:fuck!
迟将麦靠上门板,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威尔逊,笑了:“我们谈个交易吧,小威尔逊先生。”
小威尔逊一点这个打算都没有,就算有,也应该是在这个私密的空间里布满黑衣打手的前提下,至少他的生命安全得到了保证。
他缓缓扬起一个十分乖巧的笑容:“乐意为您效劳,长官。”
“我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迟将麦看向他,懒懒地整理自己稍许凌乱的衣袖,“我的姓氏是卡文迪许,全名布莱·卡文迪许。”
“有所耳闻。”小威尔逊坐的十分端正。
“因为家族的关系,我在美国有一份还不错的工作——BOI,我本来在BOI干得好好的,也一直都在追踪那个天杀的知更鸟组织,好不容易查到点什么东西,结果因为我生母的缘故,被派到了财政部,主要负责其中的禁酒局工作……”迟将麦顿了顿,冷笑了一声,“一边是给一条笑话一样的法案擦屁股,成天和一群泛滥成灾、无法无天的私酒贩周旋,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迟将麦用枪指了指小威尔逊,又指了指自己。
指到小威尔逊时,他一下子又后背冒冷汗,总怕那枪会不小心走火。
“而另一边,则是国际上大名鼎鼎的知更鸟组织,小威尔逊先生觉得,哪个案子更让我有工作欲望?”
小威尔逊蓝色的眼珠子转了转,身体微微坐正一些:“原来您是志不在此……”
“也不尽然。”迟将麦笑笑,“一个月前,我收到了来自参议院的内部消息,在纽约股市引起的经济大地震后,虽然大多数政府官员仍然坚持禁酒令的执行,但参议院内部已经在废除禁酒令这件事情上有了明显的松动。”
“所以啊。”迟将麦看着他,“如果继续待在禁酒局,我很有可能在两三年后失业。”
“所以你想重回BOI?”
“我只是对我的老朋友知更鸟太感兴趣了而已。毕竟,不是人人都想成为伊兹·爱因斯坦,对不对?”迟将麦耸了耸肩,“现在,你还想杀我吗?”
“那你出现在这艘船上的原因是……?”
“一个月前,联邦禁酒局接到电话举报,说是威尔逊家族在西岸的船舶公司,啊,也就是往返香港和西雅图的维多利亚号轮渡,涉嫌大量啤酒走私,上面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
小威尔逊听着他的讲话,咂摸出一些其他的意思:“所以,布莱先生会完成这项任务吗……?”
“我想,借着这个任务逮捕知更鸟组织的杀手,才对我重回BOI更有利。”迟将麦笑笑,“毕竟,知更鸟这个组织,已经狡猾了三十几年,尤其是‘女爵’,她就像会飞一样,别说抓了,连她的影子都望不到,要不是因为去年在西雅图的那起案子,很多人甚至怀疑‘女爵’到底存不存在……”
说到末尾,他的声音轻了下去,更像是在喃喃自语,一个恰到好处的停顿后,他望向了小威尔逊,“只要能够抓到她,我不介意给威尔逊家族开一次后门。”
“合作吗?”迟将麦问。
“当然!”小威尔逊此刻已经充分明白了迟将麦的意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非常有贿-赂联邦官员的自觉,“该死的沃尔斯特法案!该死的知更鸟组织!”
说完,他殷勤地给迟将麦倒了一杯啤酒,“布莱先生,那您的计划是?”
“不瞒你说。”迟将麦接过了他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其实让你父亲雇佣杀手上船的人,是我。”
“现在,我们只需要等着杀手来主动找你。”顿了顿,迟将麦笑,“放心,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来见你。”
“找我?”小威尔逊不可思议,“可我不是雇主吗?”
“是啊,见雇主也是知更鸟组织的老传统了。”
小威尔逊调侃道:“布莱不愧跟了知更鸟那么多年,简直比杀手本人还了解他们组织。”
“谁说不是呢。”迟将麦淡淡抿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