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搁他小情人面前一脚断送了他的命根子,他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车水马龙的街头,逃窜与追逐的脚步声交相辉映。
她唰一声跑过一辆黑色的道奇车。
打手们紧追其后。
她的脚一拐,拐进一个僻静的弄堂。
啧,死胡同。
农乌泽把小提琴箱和高跟鞋往墙角一甩。
叉着腰,转过身,看到甩着棍的几个打手悠悠放慢了脚步,朝她围堵过来。
她嘻嘻一笑:“各位爷,能不打脸吗?”
他们拽着她头发把她往一旁的墙上摁。
一个男人用虎口掐住她的脸:“臭婊-子!辉哥让我们问你,你是不是不想在香港混了?!”
农乌泽动弹不得,此刻相当狼狈,却仍旧笑得明媚:“怎么会呢?”
“是吗?!”男人逼近她,嘴巴里还有甜腻的味道,农乌泽皱起眉,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地恶心。
“这位大哥,你身后有人过来了,他好像还有枪诶……”她笑出一股无所谓的味道,话也用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要不你回过头去看看?”
啪!一巴掌掌掴在她的脸上:“少他娘转移话题!”
随后呲拉一声,她的衣服被强力撕开一道口子,白皙的右肩霎时滑到所有人的眼下,抓着她的小泼皮眼神瞬间就变了:“哟~”
农乌泽脸火辣辣地疼。
那小泼皮立刻把她的手反剪在身后,扣着后脑勺,就要把她衣服的口子撕大。
同时,在一群流氓的口哨声中,开始窸窸窣窣地脱起裤子……
但才脱到一半,一个冷冰冰的硬物就抵上了他的后脑勺。
农乌泽发现抓着她的力道猛得一松,随后听到一声闷响,然后控制着她的力道突然卸了,她身体一松,下意识用手臂撑了下墙壁站稳。
眉梢缓缓挑起。
她朝身后淡淡望去。
一阵风贴着她的耳边擦过,风带起她鬓边一绺碎发。
农乌泽笑着旁观这一切。
直到最后一个小泼皮倒下,几人抱头鼠窜,没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背对着她的迟将麦甩了甩手,随后半侧过身,入目是惊慌失措的、明显受了惊吓的姑娘。
她贴着墙摔倒在地上,此刻正难受地咳着,细白的脖间有隐隐的擦伤与淤青,活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白兔。
“诶。”他吊儿郎当地蹲到她的身前,西裤微折,手中转着一把小巧的枪,懒懒问,“你不会要哭吧?”
她看着他,闻言,视线渐渐模糊,慢慢低下头,眼泪开始啪塔啪塔的掉。
还真哭了……
迟将麦无言。
她这会儿整个人看着,像是一副明明忍不住,却仍旧倔强着不想让人看见她泪水的模样。
真是……倔强小百合。
不过,不是害怕得都哭了吗,怎么也不见她发个抖?
迟将麦无奈地笑笑。
他把玩着手中的枪,饶有兴致地看眼前我见犹怜的美人梨花带雨:“警察局,还是医院?”
“不用了。”农乌泽缓缓道,随后咬着下唇抬头,迷蒙的泪眼撞进他深邃的眸子。
“我今天很累,不想再去警察局做笔录,我想回家睡一觉。”
说着,她捏着他的袖口,轻轻的,小幅度的,往下扯了一下……
“可以吗?先生。”
他看着她小心翼翼捏着他袖子的那只手,白白净净的,但是此刻沾了灰,有些脏乎乎的。
又抬头看看她的表情,咬着下唇,泪眼朦胧、我见犹怜,随后缓缓吸了吸鼻子,整个人随着这动作往上,小幅度微微一提。
就像是努力呼吸新鲜空气的兔子。
迟将麦啧了一声,笑了:“你不会站不起来了吧?”
“唔。”闻言,她瞳孔微张,似是经他提醒才想起来:哦!还能用这招啊!
她撑着地,试着站了站,又无力地跌下去,“真的诶。”
然后又泪眼汪汪地看向他:“能扶我一下吗?”
迟将麦:“……”
他就快憋不住笑了。
她这业务也太不熟练了,甚至笨得有点可爱。
他这辈子见过太多主动上来搭讪的姑娘,可以说,每一位的招数都要比眼前这位高明,得多。
眼前这位,于此道上,实在是……
“不可以。”他蹲在她面前,悠悠托起了下巴,还兴致盎然地眨了眨眼睛。
农乌泽瞳孔一惊,似是没想到会被拒绝,脸上缓缓:“ ?”
她似乎招数用尽了,缓缓垂下了脑袋,有些不知所措的。
“……开个玩笑。”迟将麦收起调笑,又叹了口气,不再逗她了,反握住她的手腕,想要扶她起来。
只是她的手却在这过程中,不自觉滑进了他的手心里。
又是拙劣的手段,甚至有些敷衍。
迟将麦轻轻笑了笑,随后不动声色地松开了她的手。
刚松开,她的话就飘了过来,带着一些调侃:“看来先生和别的男人不太一样呢。”
看来意志也不坚定,几个回合就放弃了。
迟将麦看向她:“哦?何以见得?”
“比如说,先生有洁癖。”
春风慢悠悠踱过,两人对视了一会,迟将麦的笑声被湮灭在风里。
他走近她一步,带着常年位居上位的压迫感:“小姐也和别的姑娘很不一样,比如说,很爱撒谎。”
说完,他的视线瞥向一旁摔在地上的小提琴箱。
农乌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笑着摇摇头:“没有吧,从始至终都是先生自己把我往那个职业上想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内心阴暗,而非你刻意引导了话头?”迟将麦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唔。”农乌泽迎着目光,没有一丝害怕,反而从容不迫:“先生生气了?”
“如果是呢?”
“那我错了。”农乌泽耸耸肩,“我和您道歉。”
迟将麦话头一转:“可我没有。”
农乌泽又“唔”了一声。
迟将麦扳回一局,心情不错,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脸,手感很不赖:“说吧,你到底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