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帆拿着不死草熬成的汤药，很快赶了过来，看见乔天息醒了，他先是安了心，随后看见乔天息嘴角的血渍，心里又咯噔一下。

乔天息见到宁千帆，也没有如往日一般甜甜唤一声“将军”，她只是轻轻眯起眼，表情冷淡。

见到宁千帆身后跟着梅姣儿，乔天息就更不想说话了。

“奴婢来吧。”锦簇欲接过药汤，却被宁千帆拒绝了。

“我来。”宁千帆径直走上前，坐在床边，锦簇只好帮乔天息坐起来，双手撑着她的背。

乔天息喘了一口气，头晕目眩，也顾不得跟宁千帆有什么事，宁千帆喂了药，她就一口一口地喝。

梅姣儿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她的牙齿咬紧，若不是刚刚得逞，她岂能如此隐忍看着自己的夫君与他人甜蜜。她听说乔天息重伤，但是捡回一条命，就差上古青花治根本，而她却正好有。

与其让将军天天照顾她，还不如拿乔天息的恢复，换取将军每个月四次的陪伴。

宁千帆一口答应她的时候，她虽然欣喜若狂，心里却也有不忿和酸涩。

“感觉如何？”宁千帆放下药碗，问道。

“才……刚喝下去，能有什么感觉？”乔天息喘息着，不客气地回道。

梅姣儿就这样惊讶地看着乔天息与宁千帆的相处，乔天息毫无尊敬之意，宁千帆也一直那样温和，丝毫不介意乔天息的语气。

“乔妹妹，这可是不死草……”梅姣儿刚插嘴说了一句，就迎上了乔天息锐利的目光。

“夫人，先退下吧。”宁千帆没有扭头，低声命令道。

梅姣儿一愣，垂下眼，带着丫鬟转身离开，又不甘地回头看了乔天息一眼。

乔天息对上了她的目光，懒懒地移开眼神。

“锦簇，你也走。”宁千帆盯着乔天息，命令旁边的锦簇。

锦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让乔天息靠在床头，行了个礼离开了。

乔天息感觉浑身发热，她重重地呼吸着，整张脸漫出红晕，她努力清醒，抬头看向宁千帆。

宁千帆起初只是静静注视着她，一被她看到，反而不那么放松了。现在的他们二人，是没有任何包装的真实的两个人。

“你想说什么，说吧。”乔天息突然出了声，因为发热引起的声音沙哑，听着让人心疼。

宁千帆搓了搓手，微笑了一下：“别这么防备我，我不会做什么。”

乔天息也觉得此时有点尴尬，她也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反应和态度，突然，她轻轻地笑出了声。

宁千帆看着她笑，也忍不住笑了。

“我知道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咳咳……”乔天息笑得咳嗽了两声，让宁千帆神经紧张了一刻。

“所以，我们就一直在这儿演戏吗？”宁千帆笑道，也不是很惊讶。

乔天息撅了撅嘴，别扭地抬起眉：“其实我不太会演戏，与我的性格太不一样了。”

宁千帆笑而不语，他垂下头，现在的氛围很好，但是他却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所以……接下来呢？”乔天息不再笑，拍了拍胸口，柔柔地问道。

宁千帆严肃的时候，有种不怒自威的神态，乔天息看向他的时候，心里都有些隐隐的不安。

“你想回去吗？”宁千帆问。

“你愿意让我回去？”乔天息歪了歪头，眼中没有期待。

“不愿意，”宁千帆回答道，“但是如果你想，我可以把你丢在北蚩的那条路上。”

乔天息忍不住又一次笑出了声，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先留下吧，”宁千帆轻声提出，“等你完全恢复，再说这些。”

“……嗯，”乔天息顺口应下了，“你为什么这么做？”

宁千帆没有回答，只是眯了眯眼，伸手探了探乔天息的脉：“乔天息，是你的真名吗？”

“当然了。”这也是唯一的真话，乔天息心想。

“那你说你喜欢我，要娶我，是真的吗？”乔天息反问道，露出狡黠的笑。

“当然，是真的。”宁千帆没有犹豫，自如地回答道。

“……”乔天息有点迟钝，她轻咳了一下，随后又笑道，“你喜欢的是我装出来的那个乔姑娘，我知道。”

“如果我喜欢的是那个人，那你现在这样，按照我的性子，早就杀了你了。”宁千帆徐徐说出这些令人心惊胆寒的话。

乔天息默不作声许久，脸上不知是因为药效还是什么，一直在发热发红，她张口刚想说话，一大口鲜血就吐了出来，染红了被单：“咳……呃……”

宁千帆立刻起身去托住她，满脸焦急，大吼了一声：“来人！”

丫鬟和大夫都冲了过来，宋一泰跟在后面，看见这副景象，也惊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