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别生气,奴婢看……”丫鬟安慰道。
“你唤我什么?”梅姣儿转头看向她,神情质疑。
丫鬟有点结巴地回道:“夫……夫人。”
“别再叫错了。”梅姣儿不再看她,盯着手中的合卺酒杯。
“夫人,以夫人的姿容,很快就能抓住将军的心,”丫鬟凑过去帮梅姣儿更衣,“夫人先休息,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妾。”
“我嫁过来之前虽然知道,将军在府中养了个女人,”梅姣儿闭着眼,由着丫鬟帮她卸妆,“只是我没想到,在我的大婚之夜,她竟如此放肆。”
“夫人就是夫人,明日大可摆出主母的地位,好好教训她,这后院的事,将军也管不着。”丫鬟巧嘴讨好道。
“来日方长,”梅姣儿睁眼,转身坐到了床上,“来日方长。”
乔天息睁眼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她也没想到今天会睡到这么晚,可能是她来宁府睡得最安稳的一个觉了。
锦簇听见房内有人走动,便进了屋,送了午膳,然后打量了乔天息一眼,拉着她先给她梳妆。
“主屋那位,早早就在膳厅吃了早饭,现在正在用午饭。”锦簇梳着头,念叨了一句。
乔天息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府中已经多了一位主母了。她看向镜中的锦簇:“你见到了?她人怎么样?”
“比你端庄,比你大气。”锦簇说的同时,还看向镜子,比划着戴哪支钗好看。
“那就是没我好看咯。”乔天息眯了眯眼,笑道。
锦簇不可否认,今早见到梅姣儿的时候,她确实在心里比较过,梅姣儿浑身上下全都是气质,可尽管她是个美人,也确实没有乔天息长的娇媚。
这个乔天息,真是长了一张狡猾的脸。
“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乔天息大笑道,似乎现在也能随意跟锦簇开玩笑了。
锦簇无语地往她头上放了最后一根钗,便去收拾床铺了,她突然扭头问道:“昨夜你和将军并未?”
乔天息被问到,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低声回道:“没有,没有,你把暖阁也收拾一下。”
锦簇抿抿嘴,继续收拾:“对了,将军早上说,让你午后到练武场。”
“我都暴露了,他怎么还教我武功呢,”乔天息一想到宁千帆练武起来的那个认真劲儿,就有点不想去,“真不知道要和他装到什么时候。”
乔天息独自去练武场的路上,好巧不巧碰到了正在府内熟悉的梅姣儿。
乔天息并不认识梅姣儿,但是从她的装扮,再到她身后跟的两个丫鬟,便知道了她的身份。
梅姣儿也是一见乔天息的脸,便知道她并不是那些丫鬟中的一员,虽然她身着练功服,也难掩姿色。
乔天息刻意绕远了些,径直往练武场走,她怕惹麻烦,毕竟她也觉得对不起梅姣儿,新婚之夜把新娘子晾在那儿,任务所迫,只好希望梅姣儿宽容了。
“你,过来!”丫鬟大声叫道。
乔天息闭了一下眼睛,感叹道还是逃不过。她缓缓扭过头,故作无辜地看向她们,听话地走了过去。
“见到夫人还不行礼!”丫鬟喊道。
乔天息回忆着锦簇教她的东凌行礼方法,于是双手交叠在前,缓缓蹲下了身:“见过夫人。”
梅姣儿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女人,自以为没什么比不上她的,迟早是她的手下败将,她看了一眼丫鬟,丫鬟便大声喊道:“原来是乔夫人,免礼罢。”
乔天息站起身,尴尬地转身就想走,可是梅姣儿的丫鬟又纠缠道:“乔夫人作为妾室,一早不来与夫人敬茶,侍奉夫人用膳,见到夫人还绕道而行,真是大不敬!”
乔天息僵硬地转过身,不知道该回什么才能摆脱这些人,梅姣儿只是微笑地注视着她,言语全是身边那个丫鬟传达。
“还请乔夫人在主屋门前青石板路上跪两个时辰,以儆效尤。”
乔天息疑惑地皱了皱眉,犹豫地指了指练武场:“可我现在有事。”
“那便等你忙完,再来跪吧,”梅姣儿终于开了口,看向乔天息的眼神却充满了温和,“并非刻意要罚你,只是府中人皆知你未曾拜我,我初来乍到,也得立好规矩,你说是不是?”
乔天息盯着梅姣儿,眼前这个温柔的女人,尽管她的丫鬟句句带刺,但是她也说得在理,不这样,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夫人,怎么在府中立威呢?
“夫人说的是,我过会儿就去。”乔天息很是憋屈,不过也算给了梅姣儿几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