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天息满口的回锅肉米饭，好不容易咽了下去，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那她，也算是心想事成了哈。”

“我的意思是，你必然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锦簇眯着眼，看着眼前的蠢蛋，“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吗？”

锦簇突然的关心，乔天息也没有很惊讶，毕竟是之前相处的那个锦簇，乔天息攥着筷子，长长地“嗯”了一声：“没想好。”

锦簇也不再问，眼看着乔天息一碗饭见了底，她收好桌子，提起食盒，开门的时候还防了一下猫溜出去，小心地关上了门。

乔天息吃饱喝足，大叹了一口气。

木雕摊主仍是那样一脸麻木，乔天息坐在他对面，这次反而有点局促。

“如何？”摊主随意问了一句。

乔天息摇摇头，真的很烦恼的样子：“有点害怕。”

“害怕？一个杀手，说害怕未免自降身价了吧。”

“我毕竟是被迫派过来的，一个人在这儿，孤苦无依，任务艰巨，一时难以完成，”乔天息眼珠一转，“要是被发现，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木雕摊主哪知道她是自愿还是被迫来当杀手的，他摸不着头脑，随口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早点做完，早点回去。”

“宁千帆真的对我很好，”乔天息继续说道，“要是真到要杀他的时候，我也未必做得到。”

摊主这下是真的晕了，西渠派来的暗探，竟然这般容易倒戈？他清了清嗓子，明白此时应该说什么：“你真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可是敌国的主心骨，你现在下不了手，你为国家想过没有？”

乔天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摊主飙戏，内心叹了一口气，她自小就被教导，国，无论如何都是第一位的，自然永远不可能不为国家考虑。

目的达到之后，乔天息便告辞了，她明白这段对话会被传到宁千帆耳中，她也期待他能待自己有所改变。

第二日的宁千帆果然有所不同了，他似乎在克制自己，却在乔天息去膳厅吃饭的时候，默默地坐在了她身后。

乔天息心里翻起小小的喜悦，就连一旁的锦簇也感觉到了不一样，扭头看向宁千帆。

宁千帆手里拿着茶杯，注视着乔天息的背影。

她穿着深色的丝绸曲裾，上面绣着浅紫色的花，长发挽成东凌女子常用的发型，不认识的人，可能真的会觉得她就是土生土长的东凌人。

乔天息突然咳嗽了起来，一咳就止不住，没等锦簇反应，宁千帆就站起身来，走上去轻拍乔天息的后背。

乔天息咳嗽着扭过头，她的脸庞微红，因为咳嗽，眉头紧蹙。

“怎么了？”宁千帆注视着饭菜，依然是肉菜动了一半，仅有的一盘时蔬，一个菜叶子都没动。

“咳咳……”乔天息指着那碗汤，“呛着了……”

乔天息抬眼，带着微红的眼睛，睁大盯着宁千帆。

宁千帆浅浅地笑了一下，待乔天息不咳了，他便转身重新回到茶桌前，袖口却被紧紧拉住。

“你就不能陪我吃饭吗？”乔天息带着委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乔天息明明知道他为何不与人同食，却还是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她难道，在测试他吗？宁千帆心想。

“我吃过了。”宁千帆犹豫着，还是轻轻回答了这一句。

乔天息没有再继续要求，但是她的手，从宁千帆的袖口滑到了他的手腕，然后滑到了他的掌心，最后落到了他的手指。

宁千帆刚刚有点发颤，手指麻麻的，被乔天息抓着，他没有动，再次稳定了心绪，转身垂下头，冲乔天息微微一笑，反过来捏了捏她的掌心，然后放下了她的手，转身回到茶桌。

乔天息趴在椅背上，一动不动地愣了许久，锦簇轻咳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转过去继续吃饭。

“你不会以为靠这些小伎俩，就能让宁千帆对你放松戒备了吧。”锦簇铺着床，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摸猫的乔天息。

“你之前说，我是他第一个带回来的女人，是真的吗？”乔天息没有理她，只是反问道。

“嗯，所以你很幸运，”锦簇随口应着，“不过这对蠢蛋来说毫无意义。”

乔天息听着锦簇刺耳的话，一时有点生气，不过很快她又平静下来，要是这么容易被人的一句话影响情绪，也太不专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