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帆难得没有骑马,先坐上了车,随后伸手牵清漓上了车,花团在家门口跟清漓招了招手,清漓虽然开心可以出去玩,但是心里隐隐也在担忧此行的安全。
“路程遥远,是你非要跟来。”宁千帆说了一句,似乎在提醒她别抱怨。
清漓“嘁”了一声,看车窗外:“我才不管。”她这次跟来……是为了……哎,她只是不希望任务失败罢了,才不是真的为了宁千帆的安全。
清漓想好借口给自己之后,放松地拍了拍自己心口。
宁千帆看着她一脸新奇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帮她扯好外衣。
在宁家车驾走了大半日后,终于与右相金衡会合,宁千帆下车简单跟他打了招呼后,又迅速坐回了车,金衡奇怪地看了一眼宁千帆的马车,转了转眼睛,上自己的车驾。
清漓早就打着呵欠靠在车壁上睡了,宁千帆上车的时候才惊醒,她没想到从京城到西渠快马加鞭也要十五日,这十五日都要醒着神,想想就累。
“后悔了?”宁千帆看着她的愁眉苦脸,微微笑道。
清漓揉了揉眼,坐直身体,斜前方的宁千帆正柔神看着她,她摇摇头,刚醒来也不想多说话,就打开车窗往外看。
这段山路是必经之路,虽然宽阔,但是也未修护栏,清漓再往那头看去,隐隐感觉到现在已经走得很高了,她回头问宁千帆:“为何去西渠往高处走?”
“西边地势高耸,这条路是近路,走出这座山,没几日就到了。”宁千帆耐心解释道。
“嗯。”清漓应了一声,关上窗。
二人呆在宽阔的马车里,虽然马车不小,气氛却还是有些微妙,尤其是当二人都醒着,却没事做的时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不知该说什么。
原来,他们俩根本没那么熟悉啊。清漓心想。
“宁千帆,你最在乎的人是谁啊?乔天息?”清漓突然问道。等他死了,她就帮忙找到乔天息,把他们埋在一块。
宁千帆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清漓看他摇了摇头,惊讶地看着他,竟然不是?
“身为臣民,最在乎的,自然是王上。”宁千帆的回答让清漓也没想到,她咬了咬下嘴唇,尴尬地点点头。
“噢……”清漓有点无语,但是也理解,“原来如此啊。”什么都比不上他尽忠重要。
“那要是你的王上要杀我,那我必死无疑咯?”清漓又问道。
“早知今日你会如此问,当日就不该救你。”宁千帆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
清漓想起那日她被官兵带走,宁千帆去救他,是不是算,违抗王命?她竟然没有想过这个事情。
“那你……”最在乎的不是我吗?清漓愣是没说出口,“你真矛盾。”
宁千帆本来想问清漓一样的问题,话到嘴边,却哽住了。她怎么可能还有在乎的人呢……就算是有,也不可能是自己。
清漓注意到宁千帆变黯淡的神情,有点奇怪,以为他不喜欢别人说他矛盾,她立刻转移了话题。
“我我我感觉有点冷。”
“嗯?”宁千帆察看了一下车窗,又看了一眼炉子,自己都已经脱了大氅,整个车厢都是温暖无比的。
他向清漓伸出手,清漓的手搭上去的时候,宁千帆一愣,竟然如此冰凉,他立刻双手包住她的手:“回去后让郎中帮你看看。”
清漓眨了眨眼,盯着宁千帆,也没说话,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跟她一起回去。
“马车晚上还赶路吗?”清漓问道,外面的天色已暗。
“早点到,早点回。”宁千帆回答道,搓了搓她的手背。
外面突然传来了哄闹声,清漓立刻警惕起来,刚想开窗看,马车前方就传来了一声巨响,宁千帆挡住了清漓,站起身想出去看,巨大的冲击力突然把他们的马车冲向了山路边缘。
清漓感觉到马车迅速歪斜倾倒,她站起身却又因为马车往后倒去,宁千帆一把拉住她的手,大吼了一声:“往外跑!”
清漓愣愣地拔腿就跑,却赶不上马车坠落的速度,她感觉自己每踩一步,都没踩到实处,宁千帆拽着她的手,她好不容易跑出了马车,脚下却一空。
马车整架都坠到了山底,急湍的河流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可怖。
清漓抬头,宁千帆拼命拽着她的手,而她浑身上下除了那只手,没有任何支点,悬空在山崖间,宁千帆的另一只手死死抠住山路边缘,清漓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自主地晃动,她担心稍微一动,宁千帆就会支撑不住。
一时间,清漓还没反应过来,原来他们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