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宁千帆喘了一口气,掐了一把她的腰:“死人一样。”
沐轻竹本就娇小纤细的身体,感觉快折断了一样。
“夫人!将军自从回来就一直呆在……临泽轩,这可怎么办啊?”侧夫人沈氏埋怨道。
“是啊,将军这么多年……回来也就几次,见都不见我们……”侧夫人王氏附和。
梅姣儿虽然心里有怒气,但是作为正室夫人还是保持着波澜不惊,她淡然地说:“一个无名无分的侍妾罢了,将军没兴趣了,自会打发了她。”
“可是从未见过将军如此留恋于内院啊!”王氏反驳道,对上梅姣儿的眼神,连忙闭嘴低下了头。
“呃……听说……”沈氏小心翼翼地提到,“听说这小女子,是……是……”
“是什么你说啊!”王氏怪道。
“是那个跟着商王谋反的沐氏一族!”沈氏非常小声地说。
梅姣儿神情一滞:“沐氏不是都被杀了吗?将军为何留她?”
“是啊,还……还住在……临泽轩……”沈氏的声音逐渐结巴起来。
果然梅姣儿的脸色变得很凝重。
“怎么了?”王氏晚几年入府,对以前的事情一无所知。
梅姣儿似乎很不想听到这些话,站起身来,扶着婢女走了。
沈氏这才松了口气,悄悄对王氏说:“之前将军的宠妾,居然是西渠的细作,差点刺杀将军……”
“宠妾……住在临泽轩那种地方?”王氏想到临泽轩,就一脸嫌弃。
“那是之后!将军把她扔到临泽轩,再也没去看过她,还命一群人看守,后来……”沈氏皱起眉头,“不知道怎么,就死在里面了……”
“死了?”王氏一惊,“那将军……”
“将军看着虽然淡淡的,心里肯定不舒坦,你想啊,最在乎的女人,想杀他,关起来了吧,好不容易那次想去看她一眼,却有人告诉他她死了……”沈氏念叨道。
“怎么死的?”王氏好奇道。
“听那些以前的下人们说,好像是被毒死的……”沈氏拍拍心口,“不过,那些送膳的下人已经被将军处死了,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毒,她自杀也不一定。”
“还好,要是她还活着,肯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王氏侥幸地笑道。
“就算她死了,咱不还是在这院子里守活寡吗?”沈氏撑着头抱怨道,“就连夫人……”
“现在又多了一个小侍妾……”
沐轻竹看着小窗上的日光逐渐变弱,心底又生出害怕来,一旦到黑夜,他又要来了。
她闭上眼,就是那天宁家军入侵她家的场景。
爹娘和两个哥哥,为了保护她,拦在了士兵前面,她从后门逃出去,回头看见哥哥们的身影倒下,看不见爹娘,她流着泪拼命往前跑着,这一生都没有跑过这么多路。
可是她怎么跑得过马,围在家宅之外的人骑着马追赶她,在她跌倒在地,回头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刀剑之时,时间却突然凝固住了。
再次睁开眼,就是她第一次见到宁千帆。
黑色战甲,高傲地坐在马上,神情凝重,带着一丝震惊地望着她的脸。
“将军!”旁边的人催促道。
宁千帆却立刻下马,伸手将她抱起,自始至终一直紧紧盯着她。
“哈哈,将军若是想享用这小女子,带回去便是!”一旁的人骑着马回去了。
沐轻竹在宁千帆的怀里发着抖,垂着眼,不愿意对上他的目光。
宁千帆把她交给士兵,神情又恢复了原来冷酷的模样:“带回郊西别院,看管起来。”
沐轻竹的身后,是她覆灭的家,在熊熊烈火中燃烧,整个家族,仅她一人存活下来。
沐轻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她才十八岁,她太想念爹娘,还有一直疼爱她的哥哥们,可是他们再也回不来了,全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宁千帆。
她也想过自尽,可她不能不报这个仇。
即便是晚上的发泄,宁千帆的心情也一直不好,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她也跟她一样想杀他,宁千帆突然笑了,难道这就是轮回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