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什么恐。”李长思顺着御影的额头擦过被水打湿的刘海,御影敏感地眨了一下眼睛,眼睫上粘的水珠悄然滴落,恰好滴在了李长思的心头上。
李长思面上沉静,动作柔和,实际心底已经掀起了狂澜,直道完蛋,她隐约好像大概没准儿就是对她的暗卫撩着撩着撩出不一样的感情了。
不论是见色起意也好,贪恋他给的安全感也好,无微不至的照顾也罢,分不清的东西她也不想钻牛角尖。
既然已经重活一世,她可不想再当喜欢什么就会隐忍的人,都穿成大长公主了,不主动出击都对不起她的身份带来的特权了。
更何况,自她这么久观察以来,御影对她也有似有若无又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哪怕不是爱情,李长思也要尝试把它掰成爱情,好男人不能放过。
李长思胡思乱想着,顷刻之间就已经在心中斗争完毕,做出了决定,她就要筹划行动了。
顺带给御影擦了一下身上残留不多的水珠,收回手帕。李长思能感受到御影大气都不敢出的紧张,掩嘴轻轻笑了一声,按下自己心中的的悸动和羞赧:真可爱。
一道人影从细密的雨幕中闪过,正是江觉从院子外冲进来,刚好错失李长思给御影擦水珠的一幕。
也幸好他没有看见,不然又要翻天覆地地吵上一番了,李长思心里叹口气。
既然已经决定坦然面对自己的情感,在出击之前,首先要把江觉这朵只属于“李长思”的“小桃花”摘干净。
江觉落水小狗般水淋淋地跑进来,浑身上下都湿的差不多了,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进门第一件事还是看了一下李长思。
李长思完好无损,滴雨未沾,连方才泡乌石泉时草草挽起的发髻都不见丝毫凌乱。
江觉才从鼻子出气般傲娇地“哼”了一声。
李长思看他衣服都湿透了,湿答答的也不太好受,心道何必和小孩心性计较:“你先去把湿透的衣衫换下吧,别着凉了,我们在此处等你。”
江觉眼睛亮了一下,看着李长思,若是开心能够具象化的话,他的身后应该有一条尾巴在摇晃。
李长思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去,江觉这才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朝卧房走去。
“哇——”一阵叫喊声透过雨声朝这方院子袭来,是头顶彩芋叶的三竹终于赶了回来。
三竹倒是聪明得多,一踏入院子就吱哇乱叫地往他的卧房冲去,一步都未停歇,给这宁静的小院短暂地添了几分活力。
无人发现,三竹速度极快,雨丝几乎没有沾上身。
御影若有所觉,却只看到了三竹一闪而过的背影。
江觉的院中没有小厮与下人,等他们的这会功夫,御影承担起了泡茶的角色,搬来小木椅给李长思坐下,不多时一杯略微烫手的茶水递到了李长思手中。
与寻常茶水不同,闻着这热气,杯中还飘着几片玫瑰花瓣和姜丝,带着沁人香气的茶水饮进口即刻驱散了雨水的寒气。
他总是这么细心,李长思会心一笑:“你从哪里找到的。”李长思当然是指姜丝和玫瑰。
“江觉平时晾晒药材的架子上正好有。”御影头也没抬,捣鼓着茶几旁的小炉子,给李长思添上了新的茶水。
默契无需多言,李长思望着院子被料峭春风吹得发斜的雨丝,心里却是满满的,也暖暖的。
江觉和三竹此时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已经用内力烘干,又回到了一副神医端方清冷的模样。
“你们倒是不客气,说吧,找我什么事。”江觉看着他们俩自顾自地围炉煮茶,气不打一处来,也凑过去在李长思身旁坐下,三竹立马上前取了杯子给江觉也倒上一杯。
“我是想问你,这鹿乡村民们整体情况如何?疫病的蔓延是否已经得到控制了?”李长思抿着茶水,回想着昨夜给村民们喂药的情况,沉着道。
“有我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江觉的脸上是不可一世的自信,那是有着真才学识的从容,洋洋洒洒地道。
“鹿乡的村民们,除去一开始不听劝的几十余人丧命,其余积极接受治疗者,都已经无性命之忧。”
“再过两日,待到病毒彻底消失,村民们也已经可以摘下面巾生活了。”
李长思诧异地挑挑眉,望着他自得的表情出神。
说实话,自李长思从陈乡长那一听说鹿乡疫病的症状后,马上就想起了她在现代经历过的一次流行病大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