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为了这鹿角,俺爹天天上山寻最好的草供着,可不就是指望着能在此次盛会中一举夺魁吗。”村民大壮咧着嘴笑道。
“你可别掉以轻心啊,我瞧着银凤家的鹿和你家不相上下,说是有什么独门喂养秘方。”陈故提点着他。
大壮显然不以为然,笑笑便过去了。
过了两日,在村中隐居修养的江神医难得不接诊,特地请陈故到他的院子中一聚,说是有要事相商。
陈故对江独眠这半年来对村民免费看诊开药的举动所折服,对他所说自然相当重视。
“陈乡长,我的药童上山采药时,偶然撞见陈银凤一家在山上猎杀野鹿取血,你可知他们作何用途?”江独眠性子直,也不拐弯抹角。
“这……此事我并不知晓,不过我们鹿乡世代以鹿为生,也是从驯服野鹿起家,应当不碍事吧。”陈乡长不明所以。
“他们取血乃是用来喂养自家鹿王,我明白这鹿乡人人均以喂养出鹿王为荣,但用这野鹿血喂养我认为不宜,野鹿常在野外,身上所携病虫害极多。”江独眠以医者角度劝说道。
“此事我已知晓,多谢江神医。”陈故点头应下便告辞离去。
“先生,他真的听得进去吗?”三竹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地问道。
反观江独眠,一改方才劝说的着急,风轻云淡道:“尽人事,听天命。有些劫,就是避不开的。”
陈故离去后对江独眠所说不以为然,反而对鹿乡百姓为养育鹿王研究各种高方法为傲。
好景不长,短短几日里,村里便有好几人高热不退,纷纷前往江独眠处看诊,江独眠已经把面巾蒙上,人们还对此颇有意见。
陈银凤家小儿子乃是最早发热的,陈银凤带人来看诊,见状便不满道:“江神医这装扮是什么意思,用得着防瘟疫一般吗。”
身后不乏其他来看发热病的村民也附和道:“就是啊,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用得着吗。”
“各位。此次发热病我家先生认为可能有传染的可能性,请大家也做好防护。”三竹在院中扯着嗓子喊道,但是效果甚微。
“不愿意看诊就算了,什么神医,我看不过如此!只是小小的发热,回家治也一样!大伙儿我们走!”陈银凤一番话语煽动,来人纷纷离去。
“诶!怎么说话呢!我家先生又不欠你们的!”三竹连连甩起衣袖,关上院门。
“先生,他们太过分了,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三竹进屋后仍然忿忿不平。
江独眠:“好了三竹,去把这几日采来的药材晾晒干,下午再去收些艾草。还有硬仗要打。”
“不是吧先生!您还要救他们,不如我们现在就离开鹿乡吧。”三竹简直不理解极了,围着江独眠上蹿下跳。
江独眠却没有回答他的打算,摆摆手便打发了他。
见三竹不满地走出院子,极其用力地拿竹编的长杆翻动着地上的药材,似乎是在泄愤,江独眠只是摇摇头,口中吐出几个字:“因果循环,命也。”
不少村民因为此事对江独眠产生不满,进而到了陈故那处嚼舌根,陈故也不得不来到江独眠的院子。
江独眠还是那日的话语,只是好心提醒了陈故:“陈乡长,你身为一乡之长责任重大,我不会勉强你皆听我的,只是这发热一事实在蹊跷,奉劝你一句,做好防护。”
陈故思索着近来发热的村民,都是离陈银凤家较近,也接触偏多的人家,面色凝重地离开了江独眠处。
不到两日,发热的人越来越多,陈银凤家中无一幸免全部发热,甚至有人因此去世。
顿时村中人人恐慌,谣言四起,说的最多的便是鹿神降罚。陈银凤家中猎杀野鹿的事不是秘密,此时断然成为了众矢之的。
陈故才坐不住般,像江独眠那般蒙上口鼻,在村中极力劝说村民做好防护,不要出门,但为时已晚。
村民们不是觉得陈故危言耸听,就是为生计奔波,不肯听从劝说。
待到人们开始重视时,村子已经没有多少幸存的人,直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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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有罪……”陈故大致讲了经过,最后也只以这四个字总结。
“陈乡长,你确实有错,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江神医还在此处,此事还有转机。”李长思也不想宽慰他,不由得转过头看了看江独眠。
江神医,不是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