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纷纷噤声往身后望去,都在猜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拦孟知县的判决。
丁祚和岳掌柜也是伸长脖子,想要看看这个又杀出来的程咬金是何人。
李长思一丝喜意爬上眉梢,也向堂外翘首以盼。
孟茂才先是一愣,不可置信般,眼睛因暴怒而充血,通红的双眼也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终于,在众目睽睽下,一个衣着略为奇怪,满身叮叮铛铛的女孩从人群中挤出来,百姓们才想起来给她让出一条通道。
“哎—麻烦让一下,快点!!你快点!”众人这才发现女孩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女孩正揪着一个男人的衣袍往前挤,只见男人被女孩扯得踉踉跄跄,根本站不直身子,低着头叫苦不迭。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慢点——慢点,老身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般折腾……”女孩身后男人的声音并不年轻,隐隐还能透过帽子的缝隙窥见半白的头发,身着一身素灰色衣袍,看不出身份。
“少废话,耽误了正事本姑娘把你胡子都揪光。”女孩一身牛劲,只管向前,男人只能顺着她的力道往前挤。
偌大的法堂内外此时鸦雀无声,女孩和男人的对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传到了李长思耳中。
“陆陆,原来是这么彪悍的风格吗?”李长思抽抽嘴角,朝挨在身边的御影问道。
御影好像也习惯了她总是喜欢贴贴的风格,对她的靠近也不那么僵硬了,被李长思敏锐的发现,嘴角不自觉上扬。
“不然主子以为,能整天和毒蛊打交道,把大□□抱在怀里的人是可人小甜心吗。”御影语气平淡,但说出的话却有违和的幽默。
李长思蓦地转过头去,盯着御影:“???”她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这样充满幽默的吐槽竟也是从那个冰冷又僵硬的暗卫口中说出的:“御影,你没被什么东西夺舍了吧。”
“不曾。”
好嘛,又回到了一字千金的样子。
就在孟茂才耐心即将告罄,连连敲打着惊堂木之时,女孩终于扯着人挤出了人群,朝法堂内李长思的方向跑来。
她身后的男人只能跟着小跑起来,手还不忘捂着摇摇欲准的帽子。
女孩目标明确,奔走到李长思面前仰起小脸,一副求夸的表情:“师姐,陆陆幸不辱命!”
李长思会心一笑:“陆陆辛苦了,来得正是时候,回去给陆陆买烧饼吃!”
影陆:“好耶!”
场内外顿时哗然……一片猜疑的的声音从百姓中传来。
“师姐,他们是一起的……”
“难道是搬来的救兵?能找谁啊,谁不怕孟茂才。”
“嘘——别吵,有好戏看了……接着看下去。”
被陆陆扯进来的男人此时还在弯腰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确实难为他一把年纪了,李长思刚想走上前去扶一把他,男人便艰难的抬起头来。
一对上李长思的脸庞,男人双腿一软,就想要跪下去。
御影及时伸手,牢牢钳住男人,不让男人跪到地上去,悄声说道:“大人想必是奔走过累,一时站不稳吧。”
“额……是是是,老夫一时腿软,失态了。”男人正背对着孟茂才,擦着额上的汗,不知是刚刚奔走热的还是此时此刻看到李长思吓的。
“好啊,他们竟然如此亲近,果然是一伙的,大人,正好把他们全部一网打尽。”丁祚在一旁煽风点火。
孟茂才一看果然如此,堂内几人还拿他当空气,愈发恼火,惊堂木都要拍出火星子,怒吼:“来人!快来人!把这几个刁民全部给我押入大牢!”
“尔敢?!”缓过气来的男人此刻中气十足,话语中满是威严。
“你是何人,竟敢阻挠本官判案!杖责二十再押入大牢,来人!”孟茂才此时已然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喷火龙一般发着号施令。
李长思和御影双双抱臂在一旁隔岸观火,陆陆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千方百计把都清府知府扯来可不是当花架子的。
“孟茂才,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官威啊。”男人慢慢转过身来直视孟茂才:“本官换了衣服你就不认识了,你且瞧瞧老夫是谁!”
孟茂才听着这话语便隐隐觉得不妙,身子越过案台,极力看清眼前的男人后,顿时瘫倒在椅子上。
丁祚没看到来人正脸,满是疑惑,奔走上前去扶着孟茂才,使劲撺掇着:“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还不赶紧把他们几个都抓起来,过了这门可就没这店了。”
孟茂才面目张皇,甩开扶着他的丁祚:“不长眼的蠢货!这次要被你们害死了!”,随即连滚带爬的从椅子上下来,踉踉跄跄地扑倒在男人面前。
神情慌张,说起话来结结巴巴:“下……下官,拜……拜见郭知府,不知郭知府到来,下官有失远迎。”
丁祚霎时间被吓的脸色惨白,屁滚尿流的重复着刚刚孟茂才的动作,跪着爬过来:“不知知府大人驾到,下官有罪!下官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