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皇帝新政的颁布,城门口进程的百姓早已排起了长龙,看起来管制相当严厉,守卫的官兵们正在严厉询问他们进出城的理由,多得是被劝返的百姓。
“不知道这个城关是怎么一回事呢。”李长思三人排着队。
“主子放心,陆陆早就打听好了,咱们这种宗门子弟只要有令牌在身,肯定能过去的。”影陆拍着小胸脯邀功。
李长思也不吝啬对她的夸奖。
“老头子,不知道咱们这次能不能进城啊,走了几天才走到这。”满头银丝、弯腰曲背的老妪朝身旁头发已经全白的老翁说着话。
“咱们儿子不是在荥阳县里头有营生吗,应该没问题,放心吧老婆子。”
“要不是这赋税实在承受不起,咱们也不用舍弃那亩田地大老远来拖累孩子。”
听着前面一对老夫妻的对话,李长思心里不是滋味。
李长思低下头去,不愿再听因耳力太好而四处传入耳中的对话,都是因为赋税陡然加重导致一地鸡毛的生活,试图进城来投奔亲人改善生活。
御影以为她身体不适,凑的近些想看她的表情,头上的发丝轻轻扫过了李长思的脸颊。
“没事,进城吧。”李长思摇摇头。
前面的老夫妻不出意外的不被允许进城,眼看着他们哀求无果后,试图给门口的官兵塞带来的土豆蔬菜行个方便。
官兵自然是不理会他们的,拉扯之下一个不慎老妪被拉倒在地。
“师兄!”李长思刚想回头,御影便知道要做什么。
从马上飞身而下,扶起那位老妪,帮他们捡起掉落的东西。
李长思心里一暖,看来他的御影还是尊老爱幼的三好青年。
只见御影低声朝他们劝说着什么,两人知道进城无望,步履蹒跚的回头往一片荒芜走去,李长思刚想张口又顿住。
她现在不是大长公主了,没有立场喊住他们,也……帮不了他们。
这样的人有上百上千个,以现在的她,帮不了他们一点。
李长思叹了口气,心中隐隐有一丝火气,既埋怨起李珏那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新政。
也埋怨自己……
眼看临近城门查问处,御影扶着她的手让她下马,在马背上坐了一天,她腿脚都不协调了,扶着御影的手借力往前艰难挪动。
西陵国中崇尚武学,因此几大武学宗门的社会地位颇高。
轮到他们被查问时,官兵们一看到他们的弟子服饰语气缓和,简单询问缘由:“几位进城何事?”
御影:“大人,我们乃云龙山庄弟子,师兄妹三人下山历练,回宗门途中经过荥阳,想在此歇歇脚。”
“何时出城?”官兵们拿着他们的令牌翻来覆去地查看着,另一个官兵在登记姓名,意外的细致。
“师妹身子不适,想要在荥阳调理一番,左不过两日便要离去。”御影一手牵着马绳,另一只手虚虚揽了一下李长思。
这时候又挺上道的嘛,李长思心中暗笑,面上也配合着露出一个笑容,配上她奔波了一天疲惫得发白的脸色,活脱脱一个孱弱的美人,官兵也看的一愣一愣的。
直到另一个官兵看他沉迷美色呆愣着,用手捅了捅他,官兵才如梦方醒,点了点头:“此间事了就速速离去吧。”说罢便把弟子令牌还给他们三人示意放行。
“敢问大人,这两日看百姓们步履匆匆,城门看守也如此紧张是为何事?”李长思带着亲和的笑容开口,试图探听些信息。
“哦,你们还不知道吧,陛下新政颁布,各地赋税增加的比例不同,为了避免百姓们为规避更高的赋税大量在各个城池中流动,为此要严查百姓户籍,几位乃宗门弟子才不受管束。”
为首的官兵倒是慷慨,不过后面排队的百姓太多,也没空多说。
进城后,城中的人意外的没有想象的多,天色渐晚,行人大多形色匆匆,大包小包的赶路。
李长思见状倒是有些好奇,只可惜西陵国除了京城以外的城池都有宵禁制度,几人也只能先找客栈落脚。
踏入一间规模尚算可以的客栈,一进楼中便有小二迎上来:“各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此刻楼中客人不多,称得上萧条。
在柜中算账的掌柜眼尖,一看几人气度不凡,身上又是统一的宗门弟子服饰便笑意盈盈地作揖迎了上来,指使店小二到一旁去,生怕招呼不周到。
“诸位客官一看就是不同凡响之人,是刚到荥阳县吧,天这么晚了,一路上想必是累了,本店乃是荥阳数一数二的酒楼客栈,有上好的客房和各式酒菜,不知客官需要些什么。”
留着小胡子的掌柜此时盯着他们眼睛发亮,一看便是精明的生意人模样。
“掌柜的,你不是说这家酒楼客栈是荥阳数一数二的嘛,怎么看起来不太像啊。”
李长思环视着酒楼,荥阳怎么说也是有上万人生活的大县城,如今正是晚膳的时候,既然是县城中数一数额的酒楼,楼中客人却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人,属实没什么说服力。
“呃……客官有所不知。”掌柜闻言面露尴尬。
“这不是赋税上涨,小店的成本也在上涨,这物价……也就微微上涨了一点,这客人就少了大半,还是不景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