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吓了李长思一跳,连忙去扶他,奈何扶不起,他一跪就跟座山一样,倔得像头牛。
李长思大概知道症结出在何处,也蹲下去和御影对视,一副他不起来李长思也不起来的样子。
“本宫没有怪你的意思,也不是不信任你。”
“本宫知道你,你们都在意本宫,若是让你们知道我武功尽失,必定会把我像保护动物一般供起来,这样岂不是更容易暴露。”
“尤其是你。”不是李长思自恋,她总觉得御影对她有种超出主仆的亲近,虽说不是爱情,但亦不知这份亲近从何而来。
“你也是本宫最重要的人。”不知道如何解释,索性打直球,李长思如是说。
御影猛的抬头,眼中的震惊掩盖不住,怔愣地忘记了起身。
李长思知道御影已被说服,但是又起了撩人的心思。
佯装生气站起身来:“好吧,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们就改一下戏本。”
“从明日起,我们便是师兄妹,也是爱人,我身患重病,你为救我,带着我四处求医。”
“正好本宫现在这孱弱的身子,可不像宗门子弟,确实更像患病之人。”
语毕李长思觉得自己当真是聪明绝顶,自己给自己鼓起掌来。
御影一整个呆若木鸡,刷的一下子站起来:“主子,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我信。”
“晚了,本宫可没有在跟你开玩笑,去吧,告诉影肆影伍,再准备些爱侣的配套之物,明日若是看不到,本宫可是会生气的。”
李长思八风不动,心中的小恶魔已然张开了小翅膀。
这下真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御影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走了出去,关上门没敢再看李长思一眼。
末了,李长思看到御影耳后那一抹绯红,满意极了。
室内重新归于安静。
李长思的目光转向了那块淡紫色的兰花玉佩,取出来细细抚摸查看。
玉佩通体剔透,紫色和透明色交织,打造之人完美地运用了紫色的部分雕刻出镂空的兰花形状,宝贵精致,一看便不是俗物。
说来奇怪,李长思触及这块玉佩时总能觉得心神更为宁静,所以在收拾出行之物时,李长思毫不犹豫地带上了。
但是更奇怪的是,她遍寻“李长思”的记忆,始终没有忆起这块玉佩的来历,仿佛就是凭空出现在她身上。
想起了刚刚御影那失神的表情,难道他认识这块玉佩?会有何渊源呢……
以后定要找机会问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翌日,李长思起了个大早,影肆和影伍已经整装待发。
看到两人时李长思眼神都亮了。
除去平日里平平无奇的暗卫黑衣,换上华服的两人如今熠熠生辉,叫人不敢相认。
影伍脸上也作了妆容调整,看起来与影肆没有一丝相像,板起脸来还有几分李长思的气势。
看着腰间悬挂的大长公主玉佩,李长思满意的神色浮在脸上。
李长思这边几人也已经换上了宗门子弟的服饰,不巧正是云龙山庄的,皆是一袭衣配水蓝色腰带,看起来肃穆又端庄。
用影肆的话来说:“反正主子的目的地便是云龙山庄,这叫反其道而行之。况且主子本也是云龙山庄弟子,对宗门规矩也更加了解。”
但李长思想说,“李长思”在云龙山庄时可从来不知规矩为何物。
不过倒也不碍事。
准备出发之时,御影从门外窜进来,直奔李长思,附在她耳边道:“主子,收到影柒急传,新帝即将颁布新政,目前所有城门出入口都在严查。”
李长思心下一惊,虽然早有预料,李珏不讲任何条件能这么快放她离京必然是要有大动作,只是才离开第几天,李珏这样急切颁布新政。
“可有知道新政有关于什么内容?”李长思面上不显,冷静问道。
“最主要是一条,由于国库空虚,新帝下令自下月起,百姓按地域不同赋税加收两到三成,所以严格限制百姓们进出各个城池,且强迫各诸侯列侯上缴白银和黄金。”
饶是淡定如李长思,也是听得眉头一皱:“哪个饭桶想出来的馊主意。”
前些年与北岐一战,西陵国大伤元气,抗战胜利后,皇兄为以最快速度恢复西陵生产发展,大开国库投入建设。
到如今国库支撑不住亦是正常,但现如今西陵国百姓刚刚才从战争阴影中走出,生活刚有起色,又便要进入到赋税沉重的时代,这是何等残忍。
还有各诸侯列侯,西陵国虽说不多,但问题就在于各诸侯列侯割据势力相当严重,黄皇兄在时也不敢出此策来填充国库。
李珏的登基本就没有取得他们全部人的信任,现在整这一出岂不是要动摇他们的根基?
“他是不是脑子有坑。”李长思越想越觉得。
“此事是哪位大臣提出?朝中经无人劝阻?”
御影:“据消息,此事是新帝突然提出,并无朝臣赞同,乃是新帝一意孤行,还将劝谏的大臣打入了天牢。”
“不对劲,此事必有人推波助澜,李珏暂时不可能又这样的魄力,除非他想毁掉西陵国。”
“影三,通知影柒彻查,若此人在宫中,则极其隐秘,危险性也极大,你从中辅助保护。”李长思当机立断。
“影肆影伍即刻出城,迟则生变,务必要让李珏知道本宫已经远离京城。”
“若遇到危险,保全性命为上,不要硬嗑,本宫不需要你们拿性命去换取什么。”临行前李长思叮嘱着几人。
几人眼神坚定,领命而去。
二楼凭栏,李长思望着远去的商队,心中仍是不安,为自己,也是为西陵国接下去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