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罕见地睡了个长觉，接着结伴去办离职手续。

终于离开这个破公司，季屿川毫无不舍之意，真正拿到离职工资，他倒是突然没有了骂老板的想法。不好聚，但还是好散吧。

他跟着池砚舟来到那间网吧，一进门就忍不住捂住鼻子。那股味道直冲天灵盖，池砚舟一直在这种环境下工作，实在辛苦。

赶巧老板正好在这，池砚舟直接过去提离职。老板自然不乐意，他们聊了很久，差点吵起来，最后也不知怎么就松了口。

季屿川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我本来让他扣一部分工资，他不愿意，非要问我有什么着急的事，我就说我爹病危，我想陪他最后一段时间。”

季屿川忍不住笑出声“你爸真是挺万能的。”

“他也就这点用处了。”池砚舟拉住他的手，话题一转“现在事情都解决完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走走恋爱流程了？”

“什么流程？”

“去约会，今天我们就负责浪漫一天，什么都不想。所以我们现在去逛街，然后去吃饭。”

既然是约会，池砚舟也顾不上自己空落落的钱包，一定要找家上点档次的饭店，这可是在一起后第一次约会，必须得有格调。

商场旁边停车要交车位费，他们把车子停在马路对面，站到斑马线前，池砚舟自然地牵住季屿川，对方抽回去，他又固执地拽回来，一本正经道“过马路比较危险，我只有牵着你才能放心。”

信号灯变绿，季屿川浑身不自在地被他带着往前走，眼神四处乱瞟，生怕被别人注意到，过了马路赶紧放开手。

池砚舟看到他泛红的耳尖，故意摆出委屈的样子逗他“小作家，和我在一起让你很为难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会被别人议论，主要是两个男生恋爱比较少见。”季屿川绞尽脑汁想着措辞，却越解释越有歧义。

池砚舟露出要落泪的表情，慢吞吞道“我知道了……”

季屿川哎呀一声，自暴自弃地牵住他的手。

池砚舟使劲压着嘴角才没破功，他计谋得逞，揉搓着那只软乎乎的手，觉得对方实在可爱。

商场里面没什么可看的，除了衣服就是衣服，也不符合他们的消费水平，季屿川想上去摸一把料子，服务员立刻过来问他们要不要买，他赶紧拒绝，拉着池砚舟跑了。

但好在这里冷气开得很大，十分凉快，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季屿川撑着脸开口道“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有钱到来这里随便买衣服？”

“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池砚舟牵住他的手，那双手长时间暴露在空调冷气下，有些发冷。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季屿川站起来“我们今天不吃面，吃个盖饭改良一下伙食怎么样？”

“能不能改良点好的，我们约会哎。”池砚舟有些无奈“先看看能遇见什么饭店吧。”

两个人骑上摩托乱逛了一会，季屿川喊停，他指指右手边一家炒菜馆“要不要去尝尝？”

看着和普通家常小馆没什么区别，之所以看上这家，是因为店外挂着成串的灯丝，也算和浪漫沾边。最重要的是，刚刚路过时他感受到了里面吹出来的冷风。

他们刚走进去，立刻有人热情地迎上来，把他们带到最近的桌子前，又倒好柠檬水。

两个人有点受宠若惊，按理说这种服务的饭店，不像能符合他们的预算。

菜单很长，他们从头看到尾，最便宜的是四十一份的番茄炒蛋，甚至儿童套餐也只是减量不减价，随便点两个炒菜就要上百，价格实在恐怖。季屿川在桌下拽拽池砚舟的衣角，想和他一起走。

服务员见他们犹豫，便滔滔不绝地介绍起店内的特色。池砚舟打断她说先看看，想等她离开，她却说不着急，还催促他们喝点店里的柠檬茶开胃。

他们被这么盯着，有些不好意思离开，恨不得立马有其他桌顾客喊她帮忙。

季屿川有些不自在“我去个厕所。”

池砚舟立马意会“我也去，刚刚水喝多了。”

两个人默契地逃到卫生间，池砚舟往外探头，服务员还站在那里，这个饭店只有一个大门，要离开必须得从她身边经过。

尽管顾客有选择饭店的权利，可他们还是觉得很尴尬，两个人最后决定演场戏。池砚舟举着电话，假装临时突然有工作要做，走到一半见服务员看过来，他拉着季屿川就往门外跑。

跑了好一段路两个人才停下来。季屿川撑着腿喘气“像是吃霸王餐逃单。”

“是不是可刺激了？”池砚舟笑起来“我倒觉得像我强拐良家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