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川捂住耳朵假装受不了“你又和锦程较什么劲啊?”
“因为我不想你更爱别人。”池砚舟拨开他的手,微低下身子把脸凑到他面前,目光炯炯。
说完这句话他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太出格,他挠挠头,正想着要说些什么来补救,季屿川就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格外认真“不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你就是我最爱的人。”
池砚舟愣在原地,心跳如擂鼓。明明自己说得更过分更直白,怎么这会倒是受不了了,许久他才开口“比爱你喜欢的人还要爱?”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季屿川答是,他就表白。
可季屿川不知道他的想法,存心逗他“那我更爱他一点。”
期待崩塌,池砚舟有些难以置信。
也是,朋友和爱人怎么比。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泪水,三秒钟钻进被窝面壁。
“你生气了?我逗你的,我更爱你。”
季屿川见怎么哄也哄不好,叹口气躺进被窝,玩笑开大了,得想个办法赔罪。
殊不知池砚舟的眼泪哗啦啦落了一枕头。
一整天他都打不起精神,脑子里盘旋着季屿川的那句话。还什么他不走就会一直待在一起,真找到对象还不是会抛弃他。
他本想着以朋友的身份一点点试探,现在却有些失去理智了,趁着这么个人没出现之前,他一定要追到季屿川。
池砚舟下班后把车停到小区,坐在摩托车上连闷四罐啤酒,接着起身快步往楼上走。
他甩了甩脑袋,觉得意识还算清醒,只是这段时间积攒的火被酒精点燃,每走一步就烧得更旺些,他急切地想把心里话说出口。
宋锦程和公司的朋友搞什么离别聚会,池砚舟也不在家。季屿川头有些疼,吃了感冒药早早躺上床,这会一个人影钻进来,他迷迷糊糊地开口“你回来了。”
那人影没吭声,爬到床上,双腿跪在他身子两边,俯身与他四目相对。
被这种带着侵略性的姿势压制住,他顷刻间睡意全无,整个人紧张起来。扑面而来的酒气钻进鼻腔,季屿川抬手推上池砚舟的胸口“你喝酒了,我去给你调碗蜂蜜水。”
池砚舟充耳不闻,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直愣愣望进他的眸子。他被这炽热的目光烫到,忍不住别开视线,下一秒池砚舟俯下身子,毫无预兆地对着他的唇吻下去。
下唇被含住,对方的舌尖轻扫着他的唇缝,随即撬开紧闭的牙关,缠绕上他的软舌,在里面肆意翻拌搅弄着。
啊?这也太突然了吧!他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酒精顺着涎液传到他口中,他似乎也染上醉意,任对方胡乱亲着。在这快要窒息的吻里,心跳声被无限放大,剧烈到快要把耳膜震破。
不对,这触感太过真实,绝对不是梦里该有的。
快要窒息之前,池砚舟终于放开他的唇,嘶哑着开口“小作家,我喜欢你,是对恋人的那种喜欢,我想一辈子在你身边,想做你最爱的人。”
也不知道这人脑子怎么想的,居然先强吻再表白。
梦寐以求的事成了真,可季屿川反而不敢接受了。他的理智终于回笼,伸手推开池砚舟,故作平静道“下次少喝点,喝醉了乱发酒疯。”
身上的人似是愣了片刻,然后出乎他意料地张嘴啃上他的脖子。
脖颈处传来刺痛感,季屿川又推又拍,池砚舟却焊在他身上一样,对准那块肉死命舔咬,像是泄愤,咬够了又重新吻上他的嘴巴。
季屿川又痛又痒,心底却在渴望更多。他们都疯了,他想,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突然尽全力把人掀翻,池砚舟一时没防备,后脑磕在墙上,痛得闷哼一声。季屿川趁机想要逃去屋外,又被人抓住手腕按在门后。
“我喜欢你。”池砚舟盯着他重复道,见他没反应,又重新吻上他的唇。
“放开。”季屿川拼命挣扎,慌乱地用手砸向他的头。池砚舟却像感受不到痛一样纹丝不动,他使了十成力气,铁了心要继续亲下去。
季屿川用力咬上他的舌头,一股铁锈味顺着口腔踱过来,身上人动作停了,季屿川得了机会偏过头,把自己的嘴巴抽离出来,仓促地换着气“池砚舟,我们没可能。”
池砚舟安静片刻,再抬起头时,脸上挂满了泪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求求你试着接受我吧,我什么都愿意做。”
季屿川一愣,心底巨大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池砚舟爱得和他一样痛苦,而他没有办法做出回应。
“你冷静冷静,我们都冷静冷静。”
他其实很想答应下来,很想说其实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但他根本给不了池砚舟什么承诺。
哪怕性别合适,他也不是正确的人选,他要靠药物维持情绪,也需要哪天病发一冲动就会死,也不敢保证能为谁活下去。
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池砚舟这么好,值得一段健康的恋爱,他现在会对自己动心,也只是因为身边没有其他人,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池砚舟哭了好久才终于倒在一边睡了过去。
季屿川有些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帮池砚舟擦掉残留的泪,一口接一口地叹气。
池砚舟明天还会记得这些吗?如果他能记起来,又该用什么方式来面对彼此。
季屿川这次彻底失眠了,乱七八糟的思绪将他团团围住。他害怕池砚舟会远离他,甚至就此告别,他又要回到过去那种一无所有的日子。
这样想着,他本来就着凉的头变得更疼了。能不能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忘记这一切,做一辈子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