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洗衣机的问题,要是换我把它弄坏,你肯定不这么想。”池砚舟用湿漉漉的手拍上他的脸蛋“所以说,不要对自己那么苛责,也没有人会怪你。”
他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这会刚走进卧室,就发现柜子鼓起来一大块,一拉开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掉在地上。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是谁干的,他压着火气准备兴师问罪。
没过一会,宋锦程老老实实拎着两串葡萄回来了,他往桌上一丢,颐指气使道“跟我道歉吧。”
池砚舟却是直接把墨镜从他脸上薅下来“这是我的吧,谁允许你到我们屋里乱翻?”
宋锦程满脸无辜“是,我急用,夭儿说你这有,你没在家我就自己拿了。”
“家里没有电话吗,而且你把东西堆成这样,留着给我收拾啊?”池砚舟拧着眉,克制住想给他一拳的冲动,这个人怎么能把不要脸得如此冠冕堂皇。
季屿川见状赶紧拉住池砚舟劝和道“对不起,怪我没说清楚,你消消火,我现在就收拾。”
又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池砚舟火气更大了,他拽住季屿川,生硬地对宋锦程道“自己闯的祸自己担,别在这装没事人,我给你三秒钟。”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恐怖,听见他开始数秒,宋锦程缩缩脖子,还是过去收拾了。
宋锦程这会依然打算糊弄了事,池砚舟就站在旁边监工,衣服叠不好就拆开重新叠,东西摆不好就接着摆,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直到彻底收拾回原样池砚舟才放过宋锦程,这会维修师傅也赶到了,说哪这台洗衣机哪哪都有毛病,修起来特别费功夫,要一百块,却只是拧开螺丝,几分钟就修好了。
这明显是把人当傻子糊弄。
池砚舟想跟师傅理论,这人却说他们干完活就不打算认账欺负老实人。
怎么生活中尽遇见这些烂人,正赶上池砚舟心情不好,和那师傅吵了起来,季屿川连忙出来劝架。
池砚舟拦住他,掏出六十块对师傅道“我就给你你正常修一次的价格,剩下的那些是你骗我们加来的价。”
那师傅眼见池砚舟不好惹,收了钱骂骂咧咧地走了。
池砚舟带着气看向季屿川“看见了吧,明摆着是欺软怕硬,你别总帮别人收拾烂摊子,尤其是那个姓宋的。”
“其实我收拾也没关系的,我不想你们吵起来,也不想你为这种事生气。”季屿川浅笑。
也不知道他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才养成这种讨好型思维。池砚舟想,有自己在一天,就不会让别人欺负他。
池砚舟开始考虑要不要给柜子安个锁,毕竟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
季屿川接着把衣服放进洗衣机,没想到才洗了一半就又坏了。
池砚舟拉开门,那师傅早没影了。
六十都给多了,他咬牙切齿。
但好在衣服只剩下要甩干,季屿川捞出来,一件件用手拧。
池砚舟从他手里借过衣服,喊宋锦程“过来干活,谁的衣服谁自己拧。”
宋锦程当然不乐意,这里面十件有八件都是他的衣服,这人哼唧道“反正你们也干了,就一块顺手干了呗。”
“少欺负人,你要是不做,我就把你的衣服一直扔在里面。”
宋锦程这才不情不愿地起来。
宋锦程收拾得干干净净,池砚舟还以为他被唬住了,没想到他刚走到浴室门口,脚下就突然一滑向后倒。
腰重重磕上墙边的踢脚线。剧痛顺着神经传来,他死死捂着腰,五官都皱成一团。
就说他没这么好心,果然是故意报复。
季屿川闻声跑过来,池砚舟顾不上疼,连忙嘱咐道“小心,地上有水。”
他借着季屿川的力起身,单手扶腰去找还稳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宋锦程算账“就算你肌无力也得把衣服拧干吧?”
“哦,对不起啊,我力气太小了。”宋锦程故意摆出一副无辜样子,眼睛里却写满了得意。
“怎么挨摔的不是你啊。”池砚舟感觉和这人说话费劲,也不知道这种大脑发育不完全的人大学毕业证是怎么拿到手的。
“夭儿,我不小心滴下水,他就要这么咒我。”
宋锦程看向季屿川,企图借势买个惨得点好处,后者却连余光都没分给他,只是皱眉问池砚舟“没伤到骨头吧,快活动活动试试。”
池砚舟见他关心自己,立马眼泪汪汪道“我不知道,但是真的好痛啊,怎么办小作家,要是我后半生一直行动不便,你会不离不弃地照顾我吗?”
季屿川上前掀起池砚舟的衣服,果然看见一大块淤青,只是用手轻轻碰上去,后者就夸张地叫唤起来,哎呦哎呦直喊疼。
季屿川表情紧绷着扶他趴到床上,把红花油倒在手心搓热,轻轻帮他揉着。
感受着腰上柔软湿热的手,池砚舟嘴角的弧度根本压不住,他弯着眼睛道“神医啊小作家,这么一揉我感觉比刚刚好多了。”
季屿川没吭声,许久才在他身后闷闷道“对不起。”
池砚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啊一声,又听见对方说“人是我带回来的,害你受伤对不起。”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要道歉也是他给我道。”池砚舟想要起身,牵动那块肌肉疼地嘶一声,立刻被按了回去。
“别乱动了,好好养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