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快跑!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女人被推开后直接就坐在地上,大笑两声,目光呆滞,嘴里念念叨叨,“跑不掉了……你跑……不掉,呜呜呜,我好难受,我想回家,呜呜呜呜呜呜……不!跑得掉,快跑!跑!”
突然,女人眼神一凝,恶狠狠地看向郁峤,作势爬起来就要向她冲去,郁峤吓得赶紧后退,下一秒方容时拉住了女人。
女人诧异地看向方容时。
“你先回去吧,很快你就能回家了。”方容时安抚道,也就一句听着苍白无力又没头没尾的话,却意外劝动了女人。
女人眼神逐渐变得清澈了一些,身上蓄起的劲渐渐卸了下来,歪着头侧目看着方容时,然后嘻嘻一笑,一摇一摆地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什么。
“还好吗?”方容时上前一步给郁峤递了颗水果糖。
酸甜浓郁的味道在唇齿间散开,压制住了刚才的恶心感,郁峤忍不住猛吸了一口空气。
“她是……祭品吗?”郁峤看着女人离开的方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说不清是怜悯还是害怕,或者愤怒,心里就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让人喘不上气。
“嗯。”方容时轻轻嗯了一声,“魂魄丢失神志不清。”命不久矣。
“我也会……也会变成那样吗?”怎么想都还是会有些害怕。
“我们这次来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吗?”方容时拍了拍身上的挎包,里面装着一些用得上的法器。
郁峤点点头,随后恶狠狠地用眼神剐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陶遂一眼。
“话说,这个什么神到底许了什么东西给你们?能让你们做这种损阴德的事情供奉它?”郁峤又是愤怒又是好奇,语气都忍不住阴阳了起来,“我看这里的发展情况也就那样啊。”
“哈哈。”陶遂尬笑两声,眼神不自觉地往其他地方飘,“其实我也不清楚。我们这一辈年轻人都不怎么清楚,但是只要照做村里老人就会给钱,给得还不少。”
“真的吗?”郁峤不信任地看着他,“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甚至都帮忙骗人回来了,居然一点都不清楚?”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陶遂一脸欲哭无泪,“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就知道村里有个供奉了几百年的神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给它献祭个人,至于它具体是干什么的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小学中学都是在外面上的,也就这几年才回来的勤快一点。”
“为什么这几年回来得勤快了?”方容时问。
陶遂哑口。
缺德,白瞎了这九年的义务教育。郁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骂起,也不知道要骂什么内容。
新建的自建房,外面墙面被粉刷了一遍,与其他青砖绿瓦的老房子形成强烈的对比。郁峤一路走上来也看见了不少新建的自建房,但这家却看出了浓浓的不“认真”感,好像没人在乎这座建筑,只是为了某种目的才随便搭了一下。
郁峤透过窗户往里看也没什么生活过的痕迹。南方标配的木质沙发跟茶几,一台老式电视机,墙上贴着郁峤小时候常见的牡丹花跟双胞胎壁纸,靠墙的角落里有半个插着香的苹果,地面上还有些没有清扫干净的纸钱灰。
不想进去,这也绝对不是陶媛她家。郁峤强烈抗拒着这间屋子,光是站在门口就觉得头晕恶心,恨不得立马飞奔下山离开。
“你家长这样?”郁峤拍了张照发到群里。
“不是啊。”陶媛立马就回复了,“我家还住在老房子里呢,这家是前几年建的,也不知道是谁家,我在家时也不怎么出门,很多人也都不认识。”
“了解。”郁峤收起手机,看着陶遂轻车熟路地从客厅窗户后摸到钥匙打开了大门。
“开了。”陶遂像是做坏事被两个教导主任抓包的小学生,拘谨得很。
郁峤瞥了他一眼,没有动作,“这是谁家?”
“……”陶遂肉眼可见地慌乱了一下,咳嗽两声缓了缓,“这个其实是我们村专门接待客人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