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郁峤的背影,方容时沉默了片刻才迈步离开。
在执行计划前,生活也还在按部就班进行中,每天上班下班,最近为了放假的事情大家都在努力处理着手上的事务,只为了到时候可以安安稳稳放个假,持续的工作会让人变得麻木与迟钝,郁峤在这几天一直在加班。
但好在不止她一个人加班,跟着一起加班的还有方容时跟其他几位同事。
又是加班的一天,当郁峤抬起头来时发现办公室里已经不剩几个人了,大多数灯已经熄灭,宽大的办公区域只有几盏灯还亮着,昏昏暗暗,安静的空间里只能听见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看着就怨气很大的样子。
转头看去,方容时的电脑还亮着,桌面一堆红红蓝蓝绿绿的文件被分好了类,工位椅子上还挂着中午午休用的颈枕,但人却不在工位上。
郁峤掏出手机给方容时发消息问他是否完成工作,却发现方容时的手机放在工位上。
“你们知道方容时去哪里了吗?”郁峤起身问坐在门口的那两位同事。
“他好像去十七楼送什么东西,去了有一会儿了。”同事从工位后探出头,“你们准备走了吗?”
“事呀,还有一些明天再说了。”郁峤起身伸了个腰,“我去找找他。”
外面走廊的灯也关了一半,只有几盏孤零零的小灯照明,处于昏暗但又能看清东西的边缘,透过另一边的窗户可以看见外面已经安静下来的街道与马路。
看来是真的很晚了,郁峤不免加快了脚步,快步走到电梯门口按下往上的按键,
电梯从一楼往上,郁峤一边刷手机一边等电梯。
“叮。”电梯很快就到达了郁峤所在的楼层,电梯门打开,郁峤发现里面还站着一个同样还没有离开的同事。
今天加班的人这么多嘛?郁峤心里嘀咕了一句,走进电梯,按下自己要去的层数。
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开得太足了还是夜里温度低,郁峤突然觉得有一些冷,暴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不知何时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不知道是谁下班前点了楼层,电梯每上一层就会停一下,开门,然后关上。
郁峤刚开始以为是同乘电梯的人要下电梯,结果一连好几层也没下,自己又实在想找到方容时赶紧下班,不免有些不耐烦起来,但身边的人似乎并没有被影响到心情。
话说这位是哪个部门的啊?郁峤忍不住通过几乎可以当镜子用的电梯壁打量起身后站着的人,那人没有面对电梯门,黑色的半长头发散着,刚好遮住了半张脸,身材高大修长,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电梯壁到底不是镜子,郁峤看不清那人具体穿着什么,只是从那人的手可以判断出这个人肤色应该很白。
不知怎的,郁峤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一股不安感像蜈蚣一样窸窸窣窣地爬上心头,这种感觉郁峤太熟悉了,很快就想到一种可能。
郁峤觉得身体一僵,下意识就想跑,但在密闭的电梯里没有地方可跑。
刚才还到一层开一层的电梯此时却不再停歇了,而是不停的往高层上升。
看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郁峤又害怕又焦急,几乎都快要抖脚了。
为什么从五楼到十四楼会这么慢啊!
她轻轻举起手摸了摸胸-前垂下的头发,实际上是在确认自己胸-前是否真的还吊着那枚护身符,摸到那熟悉的三角形后郁峤轻轻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就又想到,方叔那天说的话“这个只是暂时的……具体要看现实情况,万一那玩意硬是要你的命这个东西也挡不住多久”,郁峤刚放下些许的心又悬了起来。
“其实你的那事也不用太担心,容时在你身边,那东西不能把你怎么样的。”岑骅的声音又响起,郁峤眼前一亮,虽然不知道岑骅为什么这么说,但或许方容时真的可以保护自己!
“叮。”这次电梯的声音格外的悦耳,郁峤几乎是像箭一样冲了出去,连头也不敢回,但拐弯的时候还是用余光看见了发光的电梯口有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出来,吓得郁峤差点脚底打滑。
这还没有到十四楼,而是十三楼,郁峤需要通过逃生通道的楼梯上十四楼。
作为一个安全意识还算不错的打工人,郁峤在入职的时候就牢记了各个楼层的逃生通道了。
走廊昏暗,楼梯间更是不见五指。
虽然看不清,但凭借着二十多年上楼梯的经验,郁峤一步跨两个台阶愣是没有摔跤,心跳也跟着狂飙,几乎是要破胸而出了,身后被人追的紧迫感像一把镰刀,如果她跑得不够快就会被割断脚腕。
“方容时!”一把推开逃生通道的门,到达十四楼,郁峤没敢停下脚步,一边跑一边冲着同样昏暗的走廊大声喊出了方容时的名字。
没有人回应,郁峤快速扫视着办公室里是否有人,没注意前面,突然跟一个人扑了个满怀,被对方稳稳接住。
郁峤下意识就要挣脱,那人突然叫出了郁峤的名字。
“郁峤。”是方容时的声音,“怎么了?”
郁峤满身是汗,惊魂未定,看见方容时那张熟悉的脸后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抱住了他。
方容时被郁峤的举动吓了一跳,也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拍了拍郁峤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在郁峤看不见的地方,方容时眼神阴沉,望着前方漆黑的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