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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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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依然在继续。

刚刚的僵持看似持久,耗时却不过几分钟。

女屠夫走在最前头,其余五名玩家跟在他身后,林涵和银月依然在队伍的末尾。

水声滴滴答答,地下室依然潮湿得像洞穴一般,天花板上都能掉下来沉重地挂不住的水滴,泛黄的旧灯泡上雾蒙蒙一片,本就不明亮的光又添了一层朦胧感。

林涵步伐缓慢地往前走。

他连目光都没有偏移,朝向正前方,又微微向下,正好能看到走在他前面的男人的脚。

鞋底踩过积水坑的时候,推开的波纹一圈圈晃动,再抬起来时掀开一串水花。

地下室里都是这样的声音。

连他自己也是一样。

但他的耳朵又总会不自觉地去捕捉那“哒哒”的声响,伴随着一点小水花的声音,有节奏地在他的身侧响起。

那是银月的拐杖点地的声音。

“哒哒”。

林涵机械地维持着朝前走的动作,甚至还有心情去想别的。

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拐杖,哦不,道具,地面的积水、脏污通通会在它落下去的一瞬间被推开,形成一个小小的绝对干净的领域.

它或许连地面都没有接触到。

虽然不知道一根拐杖拥有这种“保持整洁”的能力有什么用,但林涵还是下意识地去好奇,然后思维发散到用这根拐杖捅人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将血与肉推开,裸露出一个巨大的创伤面。

光是想想,这就是一根可怕的大杀器。

但它现在只是银月的拐杖,发挥着它最简单最质朴的作用。

林涵对这根拐杖很好奇,可却又不敢生出半点心思去瞧它。

他怕对上银月的目光。

在林涵看来,这时候的银月是整个副本中最危险的存在,危险指数远远超过女屠夫即将带他踏入的新的考核。

先前的小插曲不知怎么地释放了某些银月所隐藏起来的不正常的一面,林涵听得到他在哼歌。

林涵不知道在这样大家大气都不敢出的环境中,其他人听不听得到,反正他听到了,从银月那边传过来的,隐隐约约的歌声。

说是歌声,其实连歌声也算不上,只是连曲调都不太清楚,他也没什么印象的哼声,用银月那格外温柔的声音哼出来的时候,似乎有种哄人睡觉的喃喃低语的效果。

但林涵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他头皮发麻,甚至还绷紧了身子,连被银月搀着的胳膊都有些僵硬,一切的表现都像是在诉说他对银月的恐惧和疏离。

有那么一瞬间,林涵甚至会生出可怕的想法:会不会一开始银月没有救下他,他直接被那绞肉机器吞噬退出游戏重新回到现实生活中会比较好。

林涵之前担心恐怖的游戏环境和剧情会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但他现在完全不在乎游戏副本的事情,他只知道自己快因为他遇见的这个陌生玩家而发疯。

“手怎么这么冷?”林涵在心底喃喃自语的时候,银月的声音又突兀地响起来,“是在害怕吗?”

害怕?谁不害怕?

在这种情况下,谁不害怕谁才不正常。

林涵心跳加速,有种突然被刀架着脖子突如其来的紧张感,银月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经由不太正常但靠谱的大佬玩家,正式变成了危险的代表人物。

他几乎能想象到银月靠近了他,目光关切地问着这话的模样。

即便林涵没有回头看他,他也不会不耐烦不高兴,他自己心里的开心足够支撑他自言自语。

有句话叫“反派死于话多”,这句话放在好人身上也同样适用,话多总不是件好事,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按照正常套路,像银月这样的话多又总是贸贸然开口不顾场合时间的人,在游戏中早该死八百回了。

可是尽管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开口,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女屠夫却也根本没有回头的打算,只是一步一个脚印地继续往前,根本不管一直在挑战她“权威”的银月。

她早先就已经在和银月的对峙中败下阵来,所以她的实力水平在银月面前得往后稍一稍。

只有林涵觉得银月是危险的,其他玩家却像是最开始的林涵一样,只觉得银月强大而可靠,下意识地靠银月更近一些,似乎这样就更安全。

也没有人再觉得银月不合时宜的开口是件错误的事情,他们更可能会嫉妒林涵,不知踩了什么狗屎运能这么牢牢地和银月绑定在一起。

只有当事人林涵才知道他现在的压力有多大——银月就像是变异了一样,他变得非常危险。

林涵的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他没有回答银月。

但银月没有半分不高兴,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或者完全不需要林涵的回答。

“在害怕什么?”银月的声音又在林涵的耳畔响起。

林涵依然没有回答,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像是已经意念回复了一般,在脑海中无声说“害怕你”。

他不怕女屠夫,不怕厂长,就是怕银月。

林涵已经分清了这个游戏副本的主次,什么考核不考核的,都没有他身边的银月来得重要。

副本通关的主线任务是存活三天,可如果他把银月惹毛了,或者是银月终于撕开了那层伪装,那么用不了三天,也没有什么考核,林涵现在就死。

这时候的银月已经不是保护伞,而是催命符了。

当然,这是林涵过分夸张的想象,毕竟银月并没有伤害他什么,只是他的所作所为,让林涵觉得他非常危险,以至于有些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从生理心理上的开始抗拒他。

林涵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会有这样的想法,那银月肯定有问题。

就维持现状,假装一切都相安无事。

林涵一边想着,脚下依然是机械式地往前,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直到银月凑近了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害怕我?”

像是疑问,又像是陈述。

他凑得太近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近,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吐息扑在林涵的耳垂上,惊得他一哆嗦,几乎就要跳开的时候,胳膊却还被银月束缚着,根本没有办法挣开哪怕一星半点。

银月抓得他胳膊有点疼。

林涵下意识地去看他,就见银月站在他身旁,保持着非常绅士的距离,并没有过分靠近,在注意到他的视线的时候瞧着甚至有些矜持。

他的心情看起来依然那么好,连眼睛都在闪光,林涵看出了他的跃跃欲试。

此时此刻所发生的,显然让银月非常兴奋。

又来了,那种稍稍带着点恶意的感觉,林涵觉得自己就像是银月的玩具一样,对方在等着他的回答,猜测他的反应,然后好对他施以惩罚。

银月像是关心他,怕他受伤又在乎他的感受,处处显得克制又保持着距离,又像是根本不关心他,像是捉弄一般逗他为趣。

林涵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的回答似乎至关重要,这决定了之后的一切该怎么发展。

被银月突如其来的话给唬住的林涵脚步僵硬,停在了原地,很快就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但是他并没有停留太久。

在其他人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停止之前,银月的左手已经伸到他的背后轻轻推了他一把,带着林涵继续朝前走去。

他没法停下,银月要他继续走下去。

林涵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但让林涵庆幸的是,银月似乎并不强求他的回答。

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表现并不好,可银月不在乎。

银月还在哼着高兴的歌,歌声很轻只能传到林涵的耳朵里,依旧是那听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歌声,林涵先前听着并没有任何效果,这会儿却真的瞌睡起来。

那点困意是不受控制的。

哪怕他的理智一直在叫嚣着要自己保持清醒,他也只是低着头,看向身前那几乎固定的方向,连眼睛都快要眯起来了。

像是银月在哄他睡觉。

家长们总是会在某些事情上小题大做,明知故问,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似乎他们很会从这样的事情中找到足以享受许久的乐趣。

此时此刻,银月便是这样。

他其实是知道林涵在害怕他的,但他一开始不说,只是关切地询问,后面又突然把这个事实点破,直接让林涵心神慌乱,最后却又沉默不说话,也不要林涵做出任何回答和解释,只欣赏他的种种反应就能自得其乐。

林涵被他拿捏在手心里,根本连挣扎都是徒劳。

林涵已经认识到了这一切,但是却无法摆脱当前的现状,他眯着眼睛几乎马上就要睡着了。

危险。

银月是个危险的人。

林涵在心底大声地提醒自己,却无济于事。

走廊里昏黄的灯在他眼中越来越黯淡,眼皮合上后他似乎连水滴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但他还在走路,一步一步往前,银月搀着他,他怎么都不会摔倒,可没有人会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的林涵就是银月的傀儡,只能任由银月带着他去往任何地方。

也是这时候,林涵忍不住埋怨起来,为什么女屠夫带着他们去往第二个考核地点走了这么久,却迟迟没有到达,或许等考核开始了他就能恢复正常也说不定。

谁知道呢?

可林涵此时此刻除了这么想,别无他法。

更何况,他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他是这个副本之中最弱小的人,其余的任何人都比他拥有更强的自保能力,他完全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可能。

林涵莫名有些悲观。

但这种想法一出现,他的耳边就传来一声轻笑,那几乎是乐不可支的语气。

“这样的你也好可爱。”

“怕我也没关系,”他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仿佛从来都不会生气,“你要学会向我提出要求,我都会答应的。”

安静的走廊中,银月的声音在林涵的耳边清晰可见。

林涵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听到了,反正他听得很清楚。

谁知道银月为什么会这么对他,他们明明完全不认识,林涵没有哪怕一丁点的记忆告诉他,自己曾经和银月有过一面之缘。

银月到底是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才愿意如此特殊地对待他?

在林涵疑惑地扭头的时候,先前或许是银月施加在他身上的困顿已经消失了,他无比清醒地对上银月带笑的眼眸,对方目光温柔看不出一星半点林涵先前感受到的恶意。

他是真的想保护他的。

至少在这一刻,他眼中的情绪是真实的。

林涵沉默着,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好。”

他的声音因为先前的紧张而有些干涩,但银月完全忽视了其余的一切,一个“好”字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被喜悦包围了,连林涵都觉得不明白。

谁会因为别人向他提出要求而高兴?

喜欢被指使?

可银月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

他对待其他人的态度同对他完全不一样,强势、无视,在这整个副本进行下来直到现在,也就只会和林涵沟通说话,跟在他的身边。

其他的人都入不了银月的眼,只有林涵。

林涵百思不得其解,却也只能顺从着银月继续扮演下去。

在银月还可控的时候,他不该去做其他的事情,免得招来银月预料之外的变化,先前那样可怕的经历,他已经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压力太大他会死的。

游戏时间甚至连第一天都还没过去,林涵已经对未来失去了信心——但最差也就是死亡脱离游戏罢了。

林涵:无所谓了。

其余的玩家并不是聋子,他们不是听不到身后发生的事情,林涵和银月那奇奇怪怪的对话从来不曾避讳他们,并且很难分清那是不避着他们还是故意让他们听的。

可谁又敢多说什么呢?

带队的是女屠夫,可他们却离银月更近一些,本身就是他们在试图寻求银月的保护,哪里会多生事端去揣测他和林涵的关系?

只是这样的对话,放在外界或许会让他们感觉到羞耻,但在这里却只有羡慕,谁不希望能像林涵那样,打从一开始就被人保护着呢?

也不知道他是踩了什么狗屎运。

每个人都抱着各自的心思,继续在一片寂静中朝前走去,女屠夫也终于走到了她要到的目的地。

穿过相当漫长的走廊,林涵脚上这双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鞋子上早就变得黏糊糊,其余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或多或少地沾了些滴落下来的水珠,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堪。

只有银月,他瞧着依然整洁无比,之前那样漫长的路程都没有让他的形象遭受一点半点的损伤。

林涵在银月的保护下,似乎同样比其他人好上太多,只是他脸色不好,看起来有点虚,在黄色灯光的映照下多少有种病入膏肓的病态。

林涵:不虚才怪。

先是受伤,又是受惊吓,心理压力大得惊人,林涵真的会很疑惑,他当初选的那三个标签难道都是摆设么?

到底为什么他会来到这个游戏副本,然后匹配到银月啊!

林涵在心底抱怨着游戏的不公,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银月的身边,这是他目前所知道的最安全的地方。

经过下行的楼梯和漫长的单向通道,林涵他们在女屠夫的带领下完全地深入了地下室,走廊的尽头,是一个非常广阔的空间,铁栅栏内,听到动静的猪们抬起头,红色的瞳孔注视着面前的林涵一行人,看起来也是相当危险。

这些猪,和林涵之前在那个房间里看到的猪哥没什么差别,只是此刻的它们看起来并不如林涵印象中那般的无害,异样的红色瞳孔已经证明了它们和林涵认知中的猪不同,大概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野兽。

林涵不知道工厂加工的猪肉到底是投向何方的,但很显然,这里就是工厂的肉源地了。

肮脏的环境,四处弥漫的臭味,林涵还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工厂的主人一如既往地不在乎食品安全问题。

或许是因为林涵的皱眉,时刻关注着他的银月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用手心虚虚地捂住了他的鼻子和嘴,似乎这样就能将那些不太能容忍的恶臭味排除在外。

银月的手上有股清新的味道,有别于周围令人作呕的气息,林涵恍若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下意识地多呼吸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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