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巫鸫想起是纪风试镜的日子。
纪风喜欢对着巫鸫的棉花娃娃碎碎念,于是他听到了纪风选的是哪个剧本、并且(被迫)听了一大堆表白。
纪风说真的很感谢他给自己解围,要是没有巫鸫他就真完了。
巫鸫听着听着尾巴又翘起来了。
不过他否认自己是只喜欢被夸的鸟,便又强迫自己放下尾巴,假装无事发生。
这天巫鸫没什么行程,便决定去纪风的试镜现场看看。
他想起那个原型是只秃鹫的凶狠导演,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小粉丝被吓到瑟瑟发抖的场景,翅膀扇动得更快了。
——他好像忘了当初就是这个小粉丝,把他吓得从树枝上栽了下去。
毕竟纪风看起来真的很傻白甜。
巫鸫飞到了试镜地点附近树林里的一根树枝上,能透过窗户看见房间里面的场景,便停下,收起了翅膀。
他探着脑袋看里面,里面的人不是纪风,秃鹫导演看着眼前男演员的尬演,眉头皱得死紧。
年轻男演员本就紧张,一看导演这副表情,人都快哭出来了,表演崩得更厉害,连秃鹫旁边的副导都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巫鸫:“……”
他在树枝上跳了跳,等得有点无聊。
忽然,他听见附近爆发出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身旁刮起一阵风,把他的羽毛都刮得翘了起来。
巫鸫歪了歪头。
发生了什么?
随后,这一片树林里有了人声和脚步声。
“这里还是城区,居然有这么多鸟,”一个脸上有一道伤疤的男人大着嗓子,“今天赚翻了。”
另一个戴着圆顶帽,留着一字胡,看起来像大佐的男人斜着眼睛回他:“别bb了,赶紧干活。”
伤疤男觑了大佐一眼,不忿地嘁了一声,手里开始动作。
巫鸫看着他们收起手里的网,只见里面有不少不同种类的鸟惊慌失措地扑腾不止。
它们光鲜亮丽的羽毛似乎都变得黯淡,哀转的叫声牵动着巫鸫的情绪。
“救我!老大,救救我……”
“我在哪里?为什么我飞不出去?”
“好痛,我的翅膀要断了……”
巫鸫自然是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鸟。
凤凰血对鸟类有天然的吸引力,尤其是南城已经被大凤凰交给巫鸫分管,对这里的鸟儿来说,巫鸫是至高无上的神。
他以原形现身时,鸟儿们会自然而然地聚集到他的身边。换而言之,这些鸟儿如今被捕,巫鸫难辞其咎。
大佐忽然拍了拍伤疤男:“我靠,还有鸟在往这边飞。”
伤疤男抬起头,也看见了还在从四面八方飞来的鸟儿。
“傻鸟,”他嗤笑一声,顺手把网里的鸟放进铁笼,任它们在里面扑腾,捞起空的捕猎网,“走,去抓。”
巫鸫深黑的眸子死死盯着那两个偷猎者的背影,虹膜外围的金色扩散更盛。
他愤怒地低叫两下,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两个偷猎者听见声音,回头和一只站在枝头,油光水滑的乌鸫鸟对上了眼。
两人愣了一下,对视一眼,一人顺手掏出弹弓,准备把它打下来。
但巫鸫哪是他们能随便打得到的。他拍动翅膀,略过几发弹弓的子弹,飞快向上冲出了树冠,在树林的上方盘旋几圈,发出了一阵婉转悦耳的叫声。
巫鸫的鸣叫绕林三圈,经久不绝。
路过的人都停下了脚步,望着天上盘旋的乌鸫鸟,议论纷纷。
而对于受凤凰血影响,还在源源不断地飞来的鸟儿来说,这不是普通的鸟鸣,而是一道特定的指令——这里有危险,赶紧撤退。
飞来的鸟儿们在半空中猛地打了个转,纷纷往来时的方向飞了回去。
众鸟扑腾翅膀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一只都不剩了。
两个偷猎者:“?”
他们看着快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顿时气得不轻。
伤疤男啐了一声:“什么情况,晦气。”
但是已经飞走的鸟儿又不能追回来,二人只好往回走。
巫鸫此时已经飞到了关着鸟儿的铁笼旁。
这些鸟大都没有开灵智,只是普通的鸟儿,叫声也只是能表达简单情绪而已。
巫鸫看着它们在里面不安地挣扎,不乏野性难驯的鸟在不停撞笼,撞得头破血流也不罢休。
铁笼的门被关上了,还上了把锁,巫鸫怎么也没法打开。
眼看着偷猎者就要回来了,他又不可能就这样放着这些受自己连累的鸟儿不管,自己飞走。
笼子里的鸟儿们因空间过于狭小而格外混乱,甚至还有不明情况的开始互啄,各种颜色的羽毛在空气里飘荡。
看见这番场景,巫鸫感觉很难受。
他是一只很护短的鸟,见自己的臣民变成这样,却无法解救,这种感觉很无力。
这时,偷猎者交谈着回来了。
见他们把笼子抬上附近停着的卡车。眼看着车子启动,巫鸫追了过去。
他自上而下向驾驶室俯冲,目标明确地对着坐在副驾驶上,裤兜边挂着一串钥匙的大佐男的眼睛。